尉在内斗。周继嗣是蓝帽回回艾德礼的人,赵捕头自然跟他叔叔赵庭举。
“这神仙打架,咱们犯不着掺和进去啊。”
“说的也是,死了周捕头,咱又没啥好处。”
“莫不成,周扒皮那家伙还能翻身?”
巷子里,孙长庆把头顶的破毡帽一丢,换了身旧衣铺买来的长衫,连鞋子都换掉,面貌从痞子变得好似读书人。
孙氏让弟弟花钱,意思是买通点人手,好给周继嗣留条后路。可他知道衙门里那帮混球是再多钱都喂不饱,反而引来麻烦。
矮胖衙役说‘喝一盅’,他也不去,更不透露太多消息。
唯一能遏制那些衙役欺压自己的手段就是让他们有所顾及,否则就像‘蔡烂眼’的瞎眼老娘——儿子一死,家业就要被侵占。
孙长庆花了一上午时间散布消息,给自己营造个宽松的环境,免得干啥事都处处受掣肘。
只要他还能半公开活动,情况就不算太糟。只是后续如何,他却没底。
找戴蓝帽的回回县令?人家招揽周继嗣是为了朝巡检司掺沙子,可不是要招揽个重伤的废物。
还能找谁?没了。
周继嗣躲个一天两天还好说,若是三五天不露面,孙长庆狐假虎威的面目一定被拆穿。
“真要到那个时候,我只能带姐姐快快出城,去别的地方躲着。否则姐夫的仇家那么多......”
孙长庆见过太多惨事,无依无靠之人总是像鱼腩般被欺凌,能痛快死掉就算是福分了。
眼看日过正午,他想着去哪里找个名医给姐夫瞧瞧伤势。
这活还不能太明显,一旦被有心人盯上,立马能猜出周继嗣伤的极重。
只是江宁城的名医这两天倒了大霉,医术最高的几位被林长栋请去,弄得生死不知。
正寻摸着呢,冷不丁有个少年大摇大摆的从孙长庆面前经过。他快步上前,一把将对方拉到路边,“青峰,你咋跑出来了?”
周青峰仔细打量半天,才认出眼前这穿长袍的家伙是泼皮孙长庆,“大嫂让我回趟家,我哥在鸡笼里留了东西给我。”
孙长庆问明情况,却摇头道:“我刚刚从牌坊街路过,里头有人守着呢,肯定是赵捕头那厮想斩草除根。”
“我哥跟赵捕头有仇吗?”周青峰是真不太清楚其中恩怨。
孙长庆摇头,“唉,谈不上有仇,只是双方争权夺利,一旦有机会就落井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