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想,这必然是康熙爷那边来了确切的消息了。我问他:“是什么事?”
“小十八……病重了……太医说,很危险……”
我心口一滞,四爷继续说道:“皇阿玛他们已经在往回赶了。我想了想,还是觉得该告诉你一声。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走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呢!”是啊,小十八走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呢……
我抬头看着四爷,又说了一遍:“走的时候,还好好儿的呢!”
许是我的神情太过悲切,或许是我轻声的诉说太过凉薄,也或许,四爷同我一样为着十八心疼不已。四爷伸手把我搂紧怀里,紧紧拥着我说:“他会好起来的!十八一定会好起来的!相信我!”
我抱住他,如鲠在喉,沉默着什么都不能说……
之后我都不再出宫,每日除了到太后宫中请安、念经,就是在屋里练字、看书、弹琴。四爷每天下午都会来喝喝茶,有时我们聊天,有时什么都不说,我练字,他看书,或者我弹琴、他看看底下人写的折子。他怕我独自一人难受,所以每日都要来陪我一会儿。他这样的贴心,我心里是很感激的。
三月中的京城天气已经回暖,我院门口的海棠树也开了花。我每日都要在院子里坐一会儿,四爷若在,便也陪着我在院子里坐着。我最近常常想事情想着想着就出了神,有时一个下午一句话也不说,四爷从不问一句。有时我躺在躺椅上看着他,看着他低垂眼帘看着手上的折子,有时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时,手心会留着四爷的温度。
我若清醒着,他有时会跟我说邬先生的事情,有时说十三爷在信里让问我好。
我们不再谈朝中事,虽然朝中局势暗波汹涌,可若真要说,却总觉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样的情况反倒让四爷难得的没什么实际可做的事,只剩下每日忧思。
我们沉默相伴,彼此反倒都觉得安宁踏实。
终于,三月底的时候,銮驾回京了。
康熙爷尚未回宫就已遣人提前召集御医到密嫔娘娘哪里等着为十八会诊,我也焦急地早早跑去等着。四爷与其他阿哥爷们都早早地在神武门等着迎驾。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密嫔娘娘,看见她便明白了康熙爷对她的宠爱是由何而来。她不像个受宠的年轻妃子,反而更像是一位普通的妻子,一位母亲,十五十六都在她身边陪着。她见我来了,有些茫然,我微微一福道:“娘娘,我是玉冰。”
她点点头,十六阿哥过来扶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