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屁股底下的稻草堆动了动。
一只肥呼呼灰扑扑地老鼠突然窜出来,露出两只牙齿,吱吱地叫了几声,朝着一处散发着腐肉味的监牢里跑远了。
那废妃尖叫一声,脸色惨白,手脚并用地往后退了退,正好倚在我们两间监牢的隔栏上,喘息不止。
我亲切友好地拍了拍我的狱友的肩膀——
“嗨~”
那男人更加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弹起来了,抖着手脚哆哆嗦嗦地往一边挪动。
嘴唇子都在抖。
他惊惧地看了我一眼,震惊道:“……郡主!?”
原来是刚才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注意到我。
唉,我这么大个美人都没看见,真是够眼瞎的。
我点了点自,“你认识我?”
“我……曾在宴会中远远见过郡主一面……”像是想起当时风光如今落寞,那男子顿了一下,神情落寞,“郡主您怎么在这儿?”
我笑眯眯道:“和你一样啊,蹲大牢了呗。”
男子苦笑一声,“这哪儿能一样……本……我已是厌弃之身,命如草芥……郡主金枝玉叶,哪里就能与我一般了……”
蹲累了,感觉脚麻,我干脆扯了一点还算干净的稻草过来,大刺刺坐了下来,一边伸手按着腿脚,一边摇头晃脑,“哪里不一样,你看看我一个鼻子一张嘴的,哪里就跟你不一样了?”
他看过来时我故意做了个斗鸡眼,顿时逗得他笑出了声来。
“郡主……郡主与传闻中还真的很不一样呢,可见人言可畏……”
他不过笑了几秒,又难过地低下头去。
“真难得,如今我落到这步田地,还能与郡主说上一两句话……连繁感激不尽。”
原来他叫连繁啊。
我勾了勾手指,“你要真感谢就跟我多说点啊,我一个人在这牢里好生无聊。你坐近些,我不想惹得狱卒过来,他们讨厌死了。”
连繁点点头,但毕竟只是个年轻男子,跟女子这般亲近,多少有些羞赧。
不过……就要死了,怎么都好。
他于是收了些稻草铺在地上,乖乖地坐到了我面前,隔着栏杆看我,“郡主想谈些什么?连繁是江南小官家出身,怕是不比郡主见识深远呢。”
“别说这些,这事儿估计只有你能告诉我呢。”
连繁奇道:“您说,连繁知无不尽。”
我歪了歪头,“你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