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要说徐胜是个山野村夫吧,自然是不妥。毕竟他从没耕过一厘田,没放过一天牛,可要说他不是吧,也不大合适,毕竟他从小在村林里长大,从泥地里长起。
客观来说,他算个半吊子才学之士,半吊子山野村夫。
“哦,对了,你那盘子里装的是什么?”徐胜费力地压下了自腹中由下而上的翻腾之感,也就是所谓的饱嗝,指着那个大些的丫鬟问道。
“先生,是这个月你的奉银。”
“奉银?!”徐胜猛一坐直,开口惊呼
:“还有银子?!”
“那是自然,先生在许家尽心做事,许家自然是不会亏待的。”大丫鬟傲然开口,听上去到很有几分气派。
许家的奴人手段还真有一套!
徐胜心中思量,这丫鬟俨然把自己也当成许家人了,虽然只是下人。他缓缓站起,揭开盘子上的红布,定睛一看。
呵!
好几排摆的整整齐齐银锭,仔细一数,竟有三十六枚。
一枚一两,三十六枚就是三十六两银子。
不少了,当真不少了。而今之世,天下百姓除却京都等几处极富庶地界外,一户人家一年的花费不过三五两,这足足三十六辆就是寻常人家大约六七年的花销。
许家,不愧是许家,出手也太阔绰了,一个教书先生竟能有这般优渥的待遇!
一月三十六两,一年就是四百余两,这好些钱的,比得上国子监博士的年俸了。那国子监的博士,官居四品,最起码得是进士出身,就算是进士行里也得是靠前的,而徐胜呢?连个秀才都不是。
一念至此,徐胜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不过随即又转念一想:高兴个屁呀,国子监的博士进可以建功立业,退可以精研学问、著书立说。他呢?怕是一辈子要寄人篱下,靠许家过活了。
一思及壮志难酬,上升之阶被生生斩断,徐胜不由得悲从中来,只好望着白花花的银子也算是聊以自我慰藉了。
可是,他这副样子落在两个丫鬟眼里,就变成了...贪财。
“先生,先生”大丫鬟连叫两声,徐胜才勉强回过神,察觉到两个姑娘眼神的不对,他连忙咳嗽两声,以图掩饰尴尬。
“你看你都吃完了吗?若是完了的话,我们就将这些餐具撤下了,还有别的事呢?”大丫鬟的语气中微微有了些催促。要知道,在规矩为大的许门,对客卿不尊重是要受罚的,然而大丫鬟对徐胜着实没有好感,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