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个贱妇!”
于此同时,老夫人和谢氏那边也知晓了这件事,谢氏破口大骂。老夫人一口气呛到嗓子眼,差点喘不上气来,剧烈的咳嗦着,高氏赶紧为她顺气。
“她怎么干出这些伤风败俗的丑事!也不为自己的女儿想一想,她这一跑,让雪儿怎么做人,让咱们满家的脸往那搁!”谢氏骂完了又哭。
这时候满璋之也听到了消息,从外头急急的赶回来,路上还石子绊住,狠狠的摔了一跤。
他其实不大敢相信的,神情写满了不可思议。那姚玉洁向来对他情深义重百依百顺的,从不敢忤逆半分,他心里头有时候觉得不管他怎么冷落,唯有姚玉洁会一直在后头默默的等着他、爱重他。
不同对王缨宁,他心中有几分欢喜又几分惧怕,还有些仰仗。
也不同于对邓娥,邓娥是能干的大丫鬟,性子里多少有几分理智和执拗,你对我有几分我我就对你几分爱,所以他有时候也不太敢冷落邓娥。
唯有姚姨娘……她能忍受自己将她由妻贬为妾室,也能容忍自己对她冷言冷语,转头还是一副温柔小意的笑脸。
可她怎么会……她怎么敢!
邓姨娘在满璋之后面,小心的瞧着他的脸色,心里不由得浮现出一种鄙夷来。
依着她对他的了解,到了这个时候,他是突然念起那姚玉洁的好来。
“璋儿,你可回来了,这姚氏真是作孽啊!”老夫人说完了又咳咳的一顿咳嗦。
“早知道如此,就该在她偷了素素嫁妆的时候,浸了她的猪笼,也好过今日给咱家丢人!”
高氏突然狠狠说道,她是想起以往姚姨娘掌家时候,她们娘俩轮番讨好巴结与她的时候了。这种事,越想越窝囊。
“祖母……”满璋之一屁股坐在了老夫人跟前的榻上,一时悲一时恨的,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她为何要跑啊……”半晌满璋之喃喃的说道。
她是怪自己这一年来的冷落,若是她想,自己其实可以对她好一些,常常去她院子里看看她的。
“她哪里是自己跑,她是与她那表兄闫治私奔了!”谢氏快言快语,不想自己的儿子被懵逼。
“什么?”满璋之瞪大了眼睛:“那闫治……怎么可能,他不是……”
满璋之知道闫治的癖好特殊,所以他不太相信。
“作孽啊,他们这对苟男女,跑就跑了,为何把我的乖孙孙也一起抱走了,我的乖孙孙啊!”谢氏又哭。
“她竟然恨我至此,忍心让我们父子相离,她一人出去受苦也就罢了,可我儿子他还小啊!”满璋之不知是气恨还是心疼。
这该死的姚玉洁,竟敢把他的儿子也带走了!
“快!给我追,把我的儿子给我追回来!”满璋之大吼一声,着急没命的对下面人吩咐道。
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邓姨娘突然制止了往外跑的下人,咳嗽了一声,道:
“我看不必去追了。”
“你什么意思?”满璋之愤怒的看着邓娥:
“你不让我去寻她们母子,难不成是为了你自己的儿子打算,真是好歹毒的心机!”
邓姨娘心中一凉,脸色也冷了。
这个男人,一向如此。
“相公多心了,妾这样说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姚姨娘走上前去,就在堂中间,郎朗说道:
“因为这孩子根本就不是满家的种!而是姚玉洁与她表兄私通生下的野种。”
这话一出,众人皆惊。
这事儿可比姚玉洁与人私奔,还要严重的多呢。
“邓氏你这是什么意思,赶快说清楚!”谢氏迅速的问道。
满璋之亦是面目狰狞的,上前紧紧的攥住了邓娥的肩膀,邓娥吃疼但强忍着。
“闫治与姚姨娘的私情,不知妾身一人知晓,姚姨娘身边的贴身伺候丫鬟定然也是知道的,若是相公不相信,可以见人捉来问上一问。”
姚姨娘走的急走的干脆,也没怕她与闫治的事情败露,所以知情的丫鬟她压根就没有带走。
满璋之听了那丫鬟的话,整个人都瘫软在了地上。
他这辈子,从来自诩对女人最有一套,又凭着英俊的相貌以及多金富裕的家世,无往而不利。
哪里翻过这么大的跟头。
姨娘跟人家私奔了,儿子竟也不是他亲生的!
邓娥从未见过他这般又哭又笑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上前将他摔跤的时候头上粘上的一根青草,给摘了下来。
满璋之此时最见不得绿色,看到邓姨娘手上的青草,疯了一样站起身来,对她一阵拳打脚踢。
邓娥惨叫连连,她身边的丫鬟想上前又不敢,只吓的呆若木鸡。
“快,快去叫少夫人,啊!少夫人救我!”邓娥便疼的惨叫便喊道。
听到少夫人三个字,疯了一样的满璋之一个激灵停了手。
“缨娘,缨娘……”满璋之嘴里喃喃念叨这缨娘,就像抓住了一丝光亮。
“好在还有缨娘。”
满璋之一把推开了邓娥,跌坐在了地上。
老夫人见他这失魂落魄的样子,知道此时他也是六神无主了,随即吩咐了下人去外头寻找。
并扬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然,若是活得捉回来,那也难逃一死!
满璋之任由老夫人吩咐行事,他自己还在那里念念有词唤着缨娘,缨娘帮他。
倒也是,如今他身上所有的荣光,可都是王缨宁给他带来的。
“你不说倒还忘了,王氏她人呢,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堂堂的少夫人连个面都不露。”谢氏嘟囔着。
“抱怨什么,人没来,就去请。”老夫人扫了一眼坐在地上喃喃得唤着缨娘的孙儿,心里疼的很。
又看向谢氏与高氏两个没多大出息的儿媳妇,老夫人开了口。
“王氏也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原想着等她怀了身子诞下嫡子之后,再将这掌家的钥匙交到她的手上……”
老夫人的话音未落,谢氏先出口打断:“婆婆的意思,是要王氏掌家?”
她这一年来说是与高氏一起掌家,可自打二房的两个男人都去了,高氏孑身一人不足以与她抗衡,大事小事不还是她说了算。
谢氏虽然没多大的能耐,但在这家里说的算的,感觉她却是喜欢的,这时候老夫人却突然说要将掌家之权交给王缨宁。她心里怎会乐意。
纵使不乐意,依着她的脑子,也一时说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来,只得干瞪眼。
不一时,去请王缨宁的下人来报说王家有事,方才将少夫人接走了。
老夫人眉头一皱,这王家近来实在过分。俗话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哪里有这样的娘家,见天儿在闺女下值的路上等着,要么就来人直接接走。
连与她这个老夫人通报一声都不曾。
“这王家怎地如此不懂礼数。”谢氏一边有些不满的说王家,一边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听闻王家那位在吕大人手下当差的庶子,最近得了不少的赏识。”高氏小声说道。
“外头的事儿,你又如何得知?”老夫人略带不满的看着这个寡居的二儿媳妇。
高氏脖子缩了缩,赶紧解释道:“是素素与我说的,王家那位公子的姨娘是个顶顶张扬的人,眼下她儿子有这样的出息,她在外头宣扬的无人不晓。”
谢氏一拍桌子:“他们王家能这么风光,连个庶子都得了上面大人的赏识,还不是因为那王缨宁吃里扒外的帮衬着。”
“怪不得那王家见天儿的巴着不放!”
话音方落,四下里的人都皱着眉头,陷入了思索中。
在瞧着瘫坐在地上同样皱起眉头的满璋之,就更不忿了。
满璋之他如今在外头虽然也算风光,尤其是在潇相书馆这种受世人吹捧的清高之地,可他毕竟不是那些沽名钓誉的士族子弟。
他心中真正所求的恰好正是王家那两个庶子如今的所拥有的。
可他们还不知足,还巴着王缨宁不放。
原本一脸颓废的满璋之,如今眼中又冒出了一把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