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扭扭。
即便别人不说,赵显也很明显地感觉到同堂而学的几个侍读中,以聪明论,自己应该排在最后。
他也曾经奋起直追过,只是真的学不好,后来干脆自己安慰起自己来。
天子者,御人也。
他只要学会了用人,学会了赵氏统治江山的“异论相搅”之术,其他的学问会不会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
手下能做事就足够了。
多年以来他就是这样鼓励自己。
只是今日,面对着那一卷卷的案例,他没有办法再逃避过去。
太祖时主持的《魏建隆重详定刑统》共一十二篇、五百零二条、二百一十三门,多年来增增改改,只有增加,没有减少,他仅能记个囫囵。有时连宗卷上的判语是对是错都无法辨别,引用解读是否过度更是判断不了。
京都府作为最贴近朝堂核心的衙门,又掌管着京都要害,人口一百五十万数,每日发生的大案、要案无数,有些复杂的案件,光是牵扯的涉案人都能写满一张纸,往往他连里头的人都分辨不清出谁是谁,又如何能在短短时间内从宗卷中学到东西呢?
他自幼养在宫中,仅从别人的口中听过外头的情况,对民间毫无了解,看起那些个案子来实在是头大。
这一日,赵显烦躁地扔开了手中的宗卷。
这是一桩争产案,十几个兄弟为了父亲留下来了上万亩地、几十处房产打起了官司,其中又牵扯到亡者父母、兄弟之间的争产,妻子要求合离,整个宗卷足足写了几百页,看得他头昏眼花。
赵显都有些怀疑田太后是不是故意拿这些鸡毛蒜皮的东西来浪费自己的时间。
站在一旁的李德才见其面色难看,于是小心地搭话道:“陛下千金之躯,对民间事态必是知道得少,外头不是有一句话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么?据闻先皇还常常微服出巡,陛下不若也效仿先皇之举?”
赵显皱起了眉,正要斥责找个自己近来十分器重的黄门,突然间醒悟过来:今时不同往日,田太后虽然与自己两看生厌,但就最近一段时间来说,对方确实是不怎么管着看着了。
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看看田太后对自己的态度。
赵显于是换了一身衣服,借了李德才寻来的腰牌,大摇大摆带着十多个禁卫,同李德才一并混出了宫。
这一路顺利得不可思议。
真的站在宫外御街之上,赵显还觉得自己在梦中。原来每年元宵之夜自己自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