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咣当咣当!啪啪!咣当咣当……
爷爷的猎枪瞄准了小兔,今天就崩了这些小兔崽子,啪!
大帅的枪又顶在了眉毛中间,走?走一步就让你脑袋开花,啪!
学良哥,快跑,啪!
娇娥,娇娥,娇娥!
李跑跑觉得嗓子都要冒烟了,干疼干疼的,忽然被人踢了一脚,
骤然从梦中醒来。
半米之外,一双清澈的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是一个四五岁的小
女孩。李跑跑被她盯得有点尴尬,嘴角强挤出一丝笑容。
“你叫我做什么?我不认识你。”
“啊?”小女孩的话让李跑跑更加不明所以。
“你喊着我的名字从外面跑进来,我答应了一声,你就拉着我不
松手了。”
李跑跑低头一看,自己果然死死地抓着小女孩的手。他循着手臂
望上去,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一边惊恐地看着他,一边使劲把小女孩
往怀里拉。
李跑跑吓了一跳,赶紧撒开手。女人一把把孩子拉回来,紧紧
搂在怀里。小女孩倒很淡定,不死心地追问着:“你怎么知道我叫娇
娥?你叫什么?”
“我……”
不等李跑跑回答,女人小声喝道:“侬作死啊,个么神经病侬还
敢招惹,到站了,走走走。”
李跑跑的脑子还没完全恢复,他努力回忆着噩梦之前的情景。
火车、车站、白小凤、梦兰、四下张望、仓皇的人流里、没有半点熟
悉的身影。突然,车窗前一个巡逻的警察走过,李跑跑看着他腰里别
着手枪,一下子醒过味来——有枪声!肯定又犯病了,没错,刚才又
看见娇娥了,他一犯病就看见害怕的人,还有爷爷、大帅。打枪的人
是谁,他们大喊站住,难不成是大帅带人撵上来了?那白小凤和梦兰
呢,被抓住了?自己上的哪趟车,现在到了哪一站?
正胡思乱想之际,火车一晃再次启程。李跑跑站起来四处问人,
这是哪一站。不知道是被他刚才疯癫的样子吓怕了,还是刚上车没空
理他,四下里只一片嗡嗡的吴侬软语。李跑跑整天闷在大帅府,本来
也不大懂上海话,此时更是一头雾水。他想去找列车员问问清楚,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