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既往的温柔典雅,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茶水,闲闲道:“喜事自然是喜事,不过,郑宫人有孕在身,就不方便来拜见诸位妹妹了。”
裴御女闻言,连忙道:“哪里用得着她来拜见咱们,原该是咱们去探望她才是。”
念云可不想节外生枝,索性都挡了回去:“本宫不曾听说过有宝林、御女去探望宫人的规矩,不知妹妹是从何听来?况且郑宫人胎象不稳当,莫要折了人家的福气。”
这一句话,自然就把裴御女的话给堵回去了。潜台词就是,人家胎象不稳,倘若你探望过了之后出什么问题,就算不是你做了些什么,也都怪你折了人家的福。
众人带着点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看贵妃娘娘的意思,这也还是没那么宽容大度的,到底还是带着些怨气的,可见这郑宫人生下孩子以后,怕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如今都有了四五个月的身孕了,可陛下直到这会才承认,而且也没提晋位的事,就算以后真生下皇子来,恐怕也没什么巴结的价值了。
这些人各怀鬼胎,到底也没能见着那郑宫人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模样,只得散了。
倒是那尚服局的掌衣女史杜秋听闻此事,心中有些不安起来。
郑乔乔对郭鏦的心思,她是一清二楚,以郑乔乔的性子,孤注一掷去求贵妃不成,反被发配到冷宫做粗使,心里怀着怨气,为了报复贵妃而勾引陛下也不是没有可能。
但若真是如此,贵妃怎会由着她安安稳稳地住在蓬莱殿里养胎?这贵妃娘娘虽然看着温和大度,可实在也不是个善茬儿。况且,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陛下对郑乔乔也并没有什么情义可言。
虽然她和郑乔乔上次闹翻了,可到底也是同乡,也曾情同姐妹,在这偌大的大明宫里,惟有她一人是曾经熟识的。
杜秋辗转反侧了一夜,终于寻了个空档儿,往蓬莱殿去拜见贵妃娘娘。
蓬莱殿同先前并没有太大的改变,布置仍是简单大气。入了夏天气炎热,门上的毡帘撤去,都换上了清凉的竹帘,贵妃便坐在那湘妃竹帘子后头看书。
“奴婢杜秋,问贵妃娘娘安。”
念云隔着帘子抬起头来,“是杜秋啊,进来说话罢。”
杜秋于是站起来,打起帘子进去,规规矩矩地低垂着眼帘,站在贵妃面前。
念云看了她一眼,放下手里的书,“不错,在尚服局待了这几个月,越发沉静了。”说着问了她几句尚服局里的事,杜秋都一一答了,对答很是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