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云大惊:“是男是女?”
郭鏦道:“是个女娃儿。”
念云这才放下心来。
倘若谊有个儿子,长大后娶她的婉婉也不是没有可能。不过是个女儿,自然也就没所谓了。
她想了想,问,“谊可娶亲了么?”
郭鏦摇摇头:“他不曾婚娶,孩子是个通房丫鬟生的,那丫鬟似乎叫……叫兰心吧。”
是了,她记得那个丫鬟,谊当年病重的时候,都是兰心伺候在侧,她嫁入东宫以后,来托牛昭训见她的,也是兰心。如今她也算是得其所,为他生下的女儿。
谊也已经有了他的生活呢。
念云缓缓走出大殿,感受外面的风拂过面颊,一如当年的城外陌上骑马并肩而行。
往事都已随风散去,李谊于她,也不过是一个相熟的故人而已,并无其他意义。
一招一式的倾囊相授,那些长长短短的信笺,温情脉脉的文字,都已经成为了昨日黄花。
许久,念云才道:“你替我准备些礼物去贺他罢。”
“你没有什么话要带了?”
念云摇摇头。过去的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可一想到婉婉,念云心里仍旧是不踏实。虽说天生凤命听起来不错,可皇女做皇后,则除非是——亡国。
大唐一百八十年的基业,便是经历了武周改制、安史之乱,依旧巍然屹立,岂能就这般轰然倒下?李氏王朝若毁于一旦,他们这些皇子皇孙一样不会有好下场,这比太子做不成皇帝还要糟糕得多。
李淳下朝回来,一进宜秋宫便见念云维持着一个望穿秋水的姿态站在台阶上,鬓角被吹乱,几缕发丝柔柔地垂下来,拂在脸颊上,勾勒出风的痕迹。
他心里温柔的一隅被触动,竟站在阶前半晌没有进门。曾几何时,在公主府,在她闺房前,他也曾这样站着看她,那时她对他怀着那样深的戒备,时时如惊弓之鸟。
就这样一晃,数年的时间就已经过去了,她和他,儿女双全。如今她这样站在这里,是在等他回来。
每一次他来宜秋宫,只要看到院子里那一对儿橘黄色的灯柱,心里就无比宁静,知道是她在等他回来,心就似漂泊在外的孤帆终于回到了属于他的港湾。
两人不知站了多久,念云回过神来,见到他,嘴角慢慢弯起一个温柔如水的弧度,向前几步:“淳,你回来了。”
他忍不住将她圈在怀里。
念云心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