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木叶心里仍是不免紧张,不时地撩起车帘向外张望,一路并无异样。
李淳已经察觉,在马上含笑望向她:“怎么,你是怕我图谋不轨么?”
木叶反被他逗笑:“那么,你可会图谋不轨?”
李淳认真地想了想,答道:“大家都在等着看我如何对你图谋不轨呢,叫人猜中了,岂非无趣。”
木叶不同他兜圈子:“你费这么大力气叫我姊姊扭了脚,明知道她出不了门,却又装模作样来接,不是图谋不轨又是为什么,难道是特地来找我聊天不成?”
李淳不否认,却驭马靠到车窗边上来,无限柔情,俯身轻轻道:“你说得对——见你一面不易。”
木叶被他惊吓,不愿意听见他下一句是“我费尽心思只为见你一面”,忙岔开话题道:“往后姊姊嫁去了东宫,再要赴宴也就不必走这么远了。”
李淳的笑容一僵,沉默了片刻方闷声道:“你真的愿意嫁给舒王么?”
木叶微微抬眸,“赐婚的圣旨已下,为什么不?”
李淳微微愣神,马车已向前驶去,落下他四五步。他一提缰绳赶上去,仍旧与她的车子并行,忽而叹道:“木叶,你比你姊姊好,你聪慧,率真,宠辱不惊。”
木叶毫不犹豫地回道:“郭念云骄傲,高贵,礼数周全,一向都是长安名媛中的宠儿。”
她同郭念云虽然互相不喜,交往甚少,可是的确各有千秋,偏生这班男子喜欢得陇望蜀,得了那最会周全的便嫌不够真性情,得了个性子直来直去的又嫌不通礼数,得了才华横溢面面俱到的偏又该挑剔人家样貌不够倾国倾城了。
李淳苦笑:“木叶,我只想同你好好说说话。”
木叶仍旧不领情地顶回去:“是未来的姊夫同小姨子说话,还是侄儿同未来的婶婶说话?”
李谊是二皇子,李淳是太子殿下的长子,论理他确实该管舒王妃叫二婶。
亲仁坊离大明宫本就不远,这时已到宫门口。茴香和剪秋两个丫鬟过来扶木叶下马车,一主二仆礼数周全地再次道谢。
李淳一口气郁结在心里,这女子太通透,话也说得不留余地,着实可恨。可此时他又觉得不甘,好不容易争得一次机会同她相处,却是这样失败告终。
宫门如一只巨兽蹲踞在面前,时刻准备着吞噬一切。往前一步,便是韦贤妃的地盘了,他便不得不将这女子交到另一个男人的手里。那男人跛脚、妨妻,比他整整大了十岁,简直快要生出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