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四海。
这样好的天,纪兰芷却赖在屋里没有出门。这几日她便要分娩了,心里实在慌得很,幸而谢蔺知她胆小,又请了几位帮忙接生的仆妇,还聘了县城里有名的大夫在旁看顾。
大夫笑话谢蔺:“郎君定是头胎才会这般看重,安心吧,娘子的身体养得很好,此胎定能顺利生产,抱个大胖小子!”
谢蔺对于孩子的性别不大在意。
他轻应一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把手里新铸的银锞子分发给大夫与仆妇,又不动声色接下腰间长刀,架在门边上示众。
刀光凛凛,血气浓郁。
主人家忽然恩威并施,看得众人肝胆惧寒。
谢蔺的声音清冷,嘱咐大夫:“夫人娇弱,早年身子骨虚,脾胃也亏空,即便这些时日养好了不济之症,生产时也难免坎坷,还请诸位到时候多用用心,若有什么差池与不测,定要竭力保住大人的平安。”
孩子可以不要,枝枝不能有事。
大夫一怔,擦了擦额头冷汗:“郎君与娘子伉俪情深,实在令人动容。您请安心,老夫问诊看病多年,早有经验,此番接生,定会从旁指点,好好照看娘子。”
谢蔺十七岁状元及第,如今二十有三,他浸渍京城官场多年,早已是练达老成的官吏。即便他沉默寡言,身上也有一种不怒而威的气势,等闲不敢开罪怠慢他。
他眼皮轻撩,“如此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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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纪兰芷精神不错,肚子也没什么异样。
夜里胃口好,她还喝了一碗加了葡萄干、荔枝干、蜜汁猪肉脯的牛乳甜碗子。
纪兰芷拿木勺捞肉块吃,还没等咽下,衫裙便濡湿了。
纪兰芷受到惊吓,手指一松。
薄胎瓷碗落地,发出老大一声响。
谢蔺听到动静,撩袍跨进屋里,他看到慌张无措的纪兰芷,心脏仿佛被人撕扯。
没等纪兰芷喊人,郎君早已失态地横抱起小妻子,心急火燎便一侧布置妥当的产房跑。
纪兰芷依偎郎君怀里,她肚子骤然开始翻搅,她疼得倒抽凉气。
纪兰芷生平最怕痛,她没能忍住哭腔,低低呼喊:“二哥……”
纪兰芷的杏眸满是泪水,我见犹怜,哭相令人心碎。
谢蔺叹一口气。
面容严肃的男人头一次软了声音,他低头,微凉的薄唇贴在纪兰芷额上,极致温柔地落下一吻。
谢蔺说:“枝枝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