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个黄铜水盆前洗着手。“入夜里爹爹腿疾一犯,经常整宿都睡不好觉,我心里惦记着这事儿,所以天没亮就起了,结果、崔羡羡你猜怎么着?”牟岳一脸神气劲儿,嘴里还哼唧着只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此刻,他那张俊脸看起来,似乎也没有那么寡言木讷了。
大牟脸上都写满了高兴,羡安鬼灵的很又怎会猜不到,摇头晃脑的问道:“让小爷我猜猜,能让你开心成这样,莫不是师父昨夜腿疾没犯……?”
“崔小爷就是崔小爷,聪明。”
他真挚的说道:“说来还真是要感谢那名女郎中,她给的那个透骨草还真是有效的。”牟岳倒也不怕被笑话,还把自己没带够银钱,做饭菜抵药材费的事一并跟羡安说了。
羡安失笑:“做饭抵药材费,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想来那郎中人也是个好相与的。”
说罢,目光在牟岳身上反复打量着,牟岳赶忙退后了好几步,一副被人轻薄的小媳妇模样,好似崔羡安什么是洪水猛兽。
羡安煞有其事的说着:“嗯,大牟别说我这么仔细一看,你长得还是不错的,勤快还会做饭,人又贤惠,那郎中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这小丫头出语惊人,牟岳他人都僵住了,好悬没呛了一口自己的口水。
牟岳忙前忙后,崔羡安呆呆的看着他,忽然嗟叹了一声:“大牟啊,你知不知道,你这种性子真的很好欺负,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叫做——柿子就要挑软得,才好拿捏!”
“崔羡羡,说的平日里,好像欺负老实人这事儿你干的少一样。”牟岳冷哼了一声,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笑着,看不出几分真、几分假,只觉着前者多些。
他像个大哥哥似的宠溺,咚地一声敲了一下羡安的头,并不痛。但羡安捂住头有点不满,茶壶似的叉着腰:“干嘛?不可以动手动脚!”
说得好像牟岳是登徒子一样。
……
凉风掀卷起尘烟,此际正逢花时,微风扫过,窗外梨花簌簌,乱如白雨。
墨汁在砚台中微微的有点发干了,桌案之上,男子修长的手指持着狼毫,悬于纸上半寸,却久久不见落笔。
门窗半掩着,突然一股冷流自窗隙间涌进屋内,翻卷起书页,沙沙作响。白子衿微凝着秀气的眉,全神贯注地翻看面前那几张松木纸制成的书卷。
睇着书卷上,挥洒自如、飘逸劲拔的文字,心中像是思量着什么,完全不为外界所扰。
半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