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终于念完了卷轴,曾小乙的额上冷汗涔涔,他原本因为疼痛而涨红的脸色此刻如同纸一般白。
每个人内心深处都有不愿被人触及的角落,也有倾尽全力也要保护的人。
肉体上的疼痛虽然也令人痛苦,曾小乙并非不能忍受,但是一想到妻儿也会遭受这样非人的折磨,曾小乙立刻痛苦的恨不能死过去,却又不敢真正地死去!
他这才知道这个叫范曾的老太监为何会被人称做“鬼见愁”,再凶再厉的恶鬼见了范公公恐怕都得绕着走,这个大宋密谍司的掌印人总有办法找到你的薄弱处,给你狠狠一击!
范曾可不管曾小乙心里的想法,他“嘎嘎”笑道:“有意思!一个卖汤饼的商贩怎会大费周章在自家的水井井壁上开凿劳什子的暗室?临安城可是天子脚下,曾阿大这样苦心孤诣究竟有什么图谋?”
看着曾小乙苍白的面色和滚滚而下的汗珠,范曾笑道:“还有更奇怪的。这几日你在皇城司的监牢里舒舒服服地待着,老夫和手底下的人却忙得脚不沾地,老夫命人去鄂州你户籍登记的老家仔细寻访,竟有了惊人的发现,你猜老夫发现了什么?”
曾小乙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想面对这一切,可范曾的声音还是从耳朵里毫不留情地灌进来——
“老夫的人竟得知曾阿大一家早在绍兴十年的时候因为一场瘟疫全部死绝了,而且他们夫妻两个只得一个小闺女,又哪里来的曾从甲和曾小乙两个儿子?死人不仅能复生,还凭空多了两个儿子,你说奇怪不奇怪?”
“还有你的妻子梁氏,也是到建康投亲靠友,幸运的是她被一个儿子死在战场的老嬷嬷收养。十七岁那年与你成亲,你们夫妻一年一次团聚,不仅你妻子不以为怪,就连收养她的老嬷嬷也是见怪不怪,她们不奇怪,老夫倒觉得很奇怪!”
曾小乙和父亲苦心孤诣隐藏多年的秘密被范曾和小六子毫不留情地一层层揭开,曾小乙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赤裸的婴儿,在这位密谍司的祖宗面前毫无秘密和隐私可言。
他疲惫地睁开眼睛,苦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的耳目,既然您什么都知道了,小乙认栽,要杀要剐都随您的便,只求给我妻儿留一条活路,她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此时手脚是自由的,曾小乙一定会爬跪到“鬼见愁”的面前,磕头求他放过自己的妻儿,可他现在根本就动不了,只能祈求地望着密谍司的老祖宗,不断开口求饶。
“您曾经对密谍司上下人等说过,除非是谋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