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的神色有些凝重,即便陈歌还活着,在那个恶魔身边,也只会是凶多吉少。
穆柔头上也沁了一层冷汗,她把手撑在轮椅上,勉强支撑着精神,“小歌还没出生前,我脾气不好。陈涯生往来应酬,总是喝得醉醺醺的。开始时候,我只是骂,他还勉强能听得进去,有所收敛。可是男人这种东西,骂得多了,就觉得烦,左耳进右耳出。”
穆柔仰了头,看向姜晚,破天荒的笑了笑,“我那时候也和你一样,年轻貌美,可是女人总有不再年轻的时候,比不得外头的野花野草来得赏心悦目。”
姜晚的父母感情和睦,她不太能共情穆柔的忧伤,只好蹲下身,把手放在穆柔的膝头安抚着她。
穆柔眉心松动了些,接着讲,“他开始三天两头的不回家,开始还有个名头,后来干脆就连敷衍也省了。我脾气盛,去抓奸,那段时间在他公司闹得沸沸扬扬。”
“后来涯生就开始回家了,可他说他叫严淮。你说,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和涯生一模一样的人?鼻子,眼睛,眉毛……都一样。”穆柔忽然意识到,自己叫了当初和陈涯生情浓时候名字里的字,很快就咬牙切齿叫了个全乎,“陈涯生和严淮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我那时候真的以为陈涯生转性了,在跟我开玩笑。他变得温柔、事无巨细,都替我打点妥当。可他说他是我捡回来的,才会化成我日思夜想的人。”
沈括侧了侧头,不知在想什么。
穆柔眼神里有些酸楚,“我不相信,可他就当着我的面化成一块雕刻成人形的木头。”
“很耸人听闻吧?”穆柔声音温柔了些,“我年轻时候,跟外公学过木刻,看见那个熟悉的偶人才想起来,有一次我从超市出来,在井盖旁边捡了段不知什么材质的木头,回家时候,倾注了全部的情感,把它雕成了陈涯生的模样。严淮不是陈涯生,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无法自拔沉溺在那段感情里。后来有人给陈涯生通风报信,说我在外头找了野男人,陈涯生怒不可遏。”
穆柔神情有些轻蔑,“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可真傻,为了证明那不是真的人,我放了一场火,当着陈涯生的面将严淮推进了火里,火势几乎一瞬间便将严淮吞噬了进去。我告诉陈涯生,这是个假人,陈涯生却以为我疯癫到杀人。”
“我早就想和陈涯生同归于尽了,可是他不愿,我拉着他的胳膊,想着大家一起死。可他到底是个成年男人,把我拉回去,还说我脑子不清醒,要送我进医院。”
穆柔攥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