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家人到南京阮大铖就得到了消息,他先是派人去招揽他,被拒绝之后反手就把他丢进了大牢里,还放下狠话要让他竖着进去横着出来。
冒襄和陈贞慧一样都是复社的骨干,听说他有生命危险,社员们都坐不住了,纷纷从暗处冒出头来,陈贞慧和余怀就是其中之一。
听余怀讲完事情的经过,郑森和钱孙爱都震惊不已,钱孙爱更是狠狠地在桌子上拍了一掌,“连冒襄这样的名士都敢残害,这阮胡子当真是无法无天!”
余怀叹道,“咳,人家现在得了势,自然无所顾忌了。”
钱孙爱不服气地道,“难道我等是待宰的猪羊不成?”
余怀默默地喝了口茶不再说话了,他想起了几年前的事情,那时候复社如日中天,阮大铖犹如过街老鼠,他们见到他就要朝他身上吐几口口水或者骂几句,最严重的一次更是用一篇《留都防乱公揭》把他彻底搞臭,让他不敢继续待在南京,只得跑到城外搭个草棚栖身。抛开事实的对错不谈,他们这么欺负人难道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被报复吗?
他没想过,至少当时没想过,直到现在被现实狠狠地抽了几巴掌他才有些醒悟,“欸……自古正邪不两立,即便是现在见了他,我一样会在《公揭》上签字的!”
三人又吐槽了几句时局,郑森终于问了一个实际的问题,“广霞兄有何打算?”
余怀面露决然之色,“我此番入京,一来打探他们的所在,二来设法营救他们。”
顾喜问道,“可有法子了?”
余怀黯然摇头道,“诏狱守卫森严,寻常人难以接近,我去打探过几次都没成功,还差点儿折在里面了,如今正为此事苦恼呢。”
郑森心说我还真以为你有要事在身呢,原来不过是来逛青楼借酒浇愁的。解决不了问题就来此买醉,大明让这样的人扬名,安能长治久安?
虽然心里对他这样的行为感到很不耻,但这些人毕竟有名气,复社的势力又很庞大,他也不好明说,只得跟着一起借酒浇愁。
四人一边喝酒一边商议营救的事,商量来商量去也没想到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最后索性把话题转移到了复社的几次著名的文会上去了,听到他们高谈阔论,郑森就更失望了。
欸……这些士子文人啊,国家都危如累卵了,竟然还在谈论风月,这和“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有什么区别啊?
看着把酒言欢的三人,郑森微微地叹了口气,便不肯再发一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