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成妧只抬眸道,心中大为撼动,这般枉顾人心,胡乱指派的亲事,怀璋安能够答应,“现如今,那三姑娘还在席间么?”
小环只面色略有些尴尬道:“似是身体不适,已经退下了,大抵是害臊吧。”
静姝也是在这时抬起头来,见成妧一时有些接受不住,只道:“说起叶怀璋,我早便听说过一些风言风语,只听说她因自小养在内宫,太后娘娘身边,自来同内宫宦官走的,相近,旧年也曾经因太后宫中一位内官同着君上长帝姬青鹤帝姬起过争执,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小环亦道:“回那不过是好些年之前的事,那个时候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只听说那一次是当着长街,底下宫人侍从的面前闹得难看,还去了皇后跟前,似是自那时起隐隐约约有了些言语,不过近些年也不知自何时起,叫外头那些言官谏台所知,屡屡有些奏表言及内官同朝中贵女之事,意有所指……只怕皇后亦是由此而动。”
那九州清宴之上,勇毅侯瞧着底下列席的文官默默的闭上了嘴,缓慢的站起来朝着君上遥遥一拜,很是感激。
“三娘,”阿父唤道,“还不快谢过君上。”
怀璋穿着一袭华丽的衣裙,发髻上那支步摇缓慢的晃动,隔着人群她抬眸看向太后身边站在光影之后的少年,她是眸子如同最炽热的骄阳,把人灼烧得发烫,阿父又轻声唤了她一句,她始终未曾弯下膝盖来感恩。
那天夜里,怀璋没同家人一起出宫,可是姑奶奶却也没留她过夜,派了人来送怀璋出宫,车驾行到朱雀门前,突然停住了。
怀璋一把掀开帘子,才瞧见来送她的人,三姑娘一双眼睛肿得睁不开,她看着站在一边上的人,道:“你上来!”
那少年不妨怀璋会拉开帘子,他已经许久不曾送过她了,当下定定的望着她,一言不发。
“哥哥,”怀璋尾音有些颤抖,“你上来。”
顾言轻轻伸出手缓缓的拂过她的面上,像平常一般,他说,三娘,回去吧。
“我不怕死,”怀璋咬咬唇,“我晓得哥哥也是愿意同我在一处的,如果……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什么家世门楣,什么富贵滔天……”
她看着他,道,只要你往前一步,同我一起,哪怕前边千刀万剐,万箭穿心,哪怕五马分尸,哪怕哪怕……余生寥寥只剩今日一瞬,我也要同你死在一处。
“别傻了。”顾言轻轻皱起眉头,他的眼眸蓦然升起悲凉,活到如今,他却不知同他在一起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