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场便有些愣在原处,逆着光而战,叫人瞧不清楚他面上的表情,可是纵使不瞧看清楚亦也是只晓得。
他眼眸中那一点点星光逐渐黯淡,他沉吟片刻,直觉得后背都是发凉,说来也是奇怪,这般流火的天气他却还开始冒起来了冷汗。
“我原,原没曾想到,”万安之伸手轻轻握住自己腰间的那玉珏,似乎觉得自己的手也都是无处安放了,“这事都怪我,我没有想到……你会不喜欢,你如若实在不喜欢我再去寻些旁的东西……你别哭,别哭了好不好?”
少年的嗓音依旧干净澄澈,那静姝却几步走到他跟前,拽住他的领口,叫他同她对视,她的眼里满是厌恶,这般走近才看的越发清明。
“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们万家做的孽还少吗?我姐姐在宫里头受着苦楚,我六妹妹阿妧少年失孤,这些都是拜谁所赐?你现如今又来恶心我,”静姝道,“你只要来求亲我便一定要答应么,我偏偏不,偏不叫你如意。今生除非你我生死相隔,我绝对不会叫你如了愿。”
半饷那少年才略微寻回自己的神识,那些鲜明的疼跳跃在他的心头上。
“他……他哭了,”翠雀在静姝背后,似乎自来也没瞧见过这般光景,只望到两个人似乎没有知觉一般,眼泪大滴沿着脸颊滚落下来,俱都没发觉,“姑娘,松手吧。”
“你最好记住了我今宵说的话。”静姝这才松下手来,松手的一瞬,方才有了稍稍一点意识,她松开手,永远握不住了。
言罢,静姝一抹眼睛,转身便要走,却在转身的那一瞬,万安之突然道:“我不会再烦你了。”
他一字一顿,我不会再烦你了。
少年身后是浮光掠影,衣香鬓影,是人间欢喜,眼前人是心上人,那歌调隐隐约约传过来,“有情人何必朝朝暮暮,朝朝暮暮来来又往往。我与他聚日方长……”
“小公爷,”边上的名唤作怀玉的侍从极有眼色走上前来,想走上前来扶一扶那万安之,劝慰道,“小公爷,这事还没完……也可回去同国公爷,同夫人说起一声,再不济也有宫里头的贵妃娘娘,你何必在这里黯然自伤?”
那戏台子上似乎又换了一句“总不愿……玉堂金马为将相,也还可耕读人家继世长。”
“玉堂金马,”他喃喃的开口,“怀玉,可是我为什么,自小到大,他们都说万府何其金尊玉贵的人家,在阿姐阿父面前,所有的人都是那般恭恭敬敬,夫子却又说……如若要人真心诚服,就先得以礼待人,以己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