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只觉得六识颠来倒去,眼前尽是浓稠的黑暗,身体也在黑洞似的漩涡中不断盘旋加速下坠,突然黑暗中浮现出久违的故人,他深情呼唤着她的名,她欣喜若狂的试图突破黑暗结界去高声回应,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极其的渺小虚弱无依,眼睛拼尽全力无论如何也无法睁开,灵魂也好像马上要剥离躯体,迷迷糊糊的又似乎被人用力的紧紧怀抱住……
白衣男子痛心疾首地抚摸着怀中那孱弱无骨的人儿。指腹轻轻划过她脸上那一朵朵恣意怒放盛开到荼靡的刺眼恶疮,糜烂有如腐败的花盏,惨不忍睹,却绚烂的开到荼靡,却是那样傲然。
眼神扫过地上一歪斜小瓶,自言自语道“真傻”
旋即,两手撑住雁儿的背,扶坐端正,便开始运功驱毒。
不一会,男子清冷的脸上由白转黑再只剩一片愕然,低垂的眼眸蓦的睁大,眉头紧锁,这真气游走不畅频频遇阻,看来这毒居然无法用内力来驱散。
男子停下动作,将雁儿拢靠在自己胸前依偎着,焦急的察看。
苍白如纸的面容,紧闭的眼眸,修罗鬼魅般的可怖惨恶弥漫全身,刚才半黑不紫的唇,现下俨然一团凄惨的黑。男子面色一惊,心下大骇,清冷如月辉的幽深眸光一下子黯淡失色,自己不该如此自信的,白白耽误生机。他一定要找到阿珈陀,而且要快。
“雁儿,你醒醒,你醒醒,我给你的木匣子呢?”
雁儿早已经失去意识,任凭地动山摇天崩地裂都于她无半点反应。
指尖探息,气若游丝。
白衣男子心急如焚,恨不能现在就飞到她家翻箱倒柜。
强劲的臂膀一把将雁儿拦腰抱起,朝着马儿飞奔过去,途经刀疤男的残尸时,才发现自己心乱如麻一时之间竟然忘了自己的剑还歪斜的躺在草地上。当下横抱着的手转势将雁儿打直抬高再往肩上一扛,一手扶在她大腿处固定,一手腾手运功握剑,男子面无表情往旁边残尸上瞥了一眼,这无意的一瞥,让他的瞳眸骤然间波光乍现,视线定定的落在残尸堆里黑色雕花襄银边的一角,顿时欣喜若狂,心里根本无暇去想这阿伽陀怎么会隐匿在刀疤男残尸堆里,只心道方才被嗜血杀气障目,竟然没注意到这关键之物。
“苍天有眼”
男子狂喜之下,迅速将怀里的人儿小心放平在地,伸手取了那木匣,拿近端倪着,漆黑如墨的匣子映入美丽狭长又深邃的眼眸,让他的眼睛又煜煜生辉起来,睫毛似轻羽微微颤动,波光粼粼的眸子荡起一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