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怪,我一拳打将过去,竟打了空。我自己倒是狠狠地在地上跌了一跤。我爬起身来,再扭头一看,那道士已经不见了。只在原地留了一句诗,叫做……叫做,叫做什么来着?”
花满楼坐在太师椅上冥思苦想着,众人亦翘首以盼。只是等了许久,花满楼却没有动静。
“花叔?”柳拜轻唤了一句。可太师椅上竟传来了轻微的鼾声。
众人莞尔。柳万枝为花满楼披上一件大氅后,收拾好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招呼众人悄悄退了出去。
只是,她却漏了一张纸在桌上。
清风顽皮,将这张泛黄的纸从窗棂间卷了出去,几个娟秀的小楷显露出来。
青衣十三——海棠传
精致的狻猊香炉吐出最后一口香,红烛也终于哭尽了最后一滴泪。梳妆台上散落着精致的胭脂片。
一个身披大红嫁衣,头戴凤冠的年轻女子正斜斜倚靠在窗边,任熹微的晨雾和凉意渐渐侵染。她妆容极盛,眉角细腻如釉,薄唇艳若桃花。但她美丽、却又空洞而哀戚的瞳中却没有一丝神采,宛如活死人。
他此刻,应当搂着新婚的妻子在大红香被中酣睡吧!
她明知每一次想起他都会心如刀绞,却还是忍不住一次又一次折磨自己。
“喜儿,替我再续一炉香吧!”她突然说道,接着又失笑。
喜儿现在远在千万里之外呢,去参加他……
她轻轻摇了摇头,控制住自己的思绪,而后摇摇晃晃地起身要去点香。
“好嘞!”清脆的回应让她微微愣了一愣。
“喜儿你……”海棠看着那个蹦蹦跳跳忙碌着的娇小身子,有些茫然。
喜儿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啊,对了!小姐,你最好去看看白公子,桃桃姐姐刚刚把他带回来,正躺她房里呢,他受了很重的伤呢!我……”
“啊?”海棠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回应喜儿,快步绕过玄关推开门便进了夭夭的房间。她们俩的房间是连通的,只有一扇无锁的纸门作隔断。
海棠进来时,夭夭正在为白钰疗伤。
她侧坐在床沿上,让白钰的头枕在自己的大腿上,小心翼翼地扯开胡乱包裹在他背上的碎衣裳。
那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让海棠有些头晕目弦,当她看到白钰空荡荡的左胳膊时,更是惊骇到无以复加。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她更想做的是紧紧的将他楼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