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躁!
见斛律筠突然不说话了,炎颜看了眼窗台上的滴漏,提壶给他添茶:“我命人略备薄酒,我们边吃边聊。”
斛律筠恍然回神,见天色已不早,婉拒道:“你这几日辛劳,我就不叨扰了,那边大概的情况便是如此。待你进入内城时我会随你同往,到时再细说与你也不迟。”
说罢,斛律筠已起身准备离开。
炎颜跟着起身相送:“此行多亏有你与靖轩相助,不然我的商队不知要遇多少困阻。”
炎颜的谢意是诚心的,这两个少年人品真不错,她是运气好。
斛律筠行至门口,顿住脚步。
侧身垂眸,温和的目光凝在炎颜皎月无暇的脸上,声音又沉又暖:“此刻雪更急了,别送了。”
炎颜轻轻颔首,抬头对上斛律筠的目光,轻轻一笑,眸若弯月。
斛律筠心头鹿撞,欲迈出去的脚步终究没舍得,忍不住温言相劝:“钜燕堡虎踞龙盘,多方势力纠结其间,凭你毫无根基一个女孩儿家,想在钜燕堡立足必定艰险异常。”
“凭你的才谋,固守鹰轨城这内陆闭塞之地着实可惜,不若随我回宝奉城。我宝奉城比邻洞明府,过了洞明府便是钜燕堡,我家与洞明府和禹穴苗家皆交往甚厚,在函湘宫亦参有股份,你若落脚宝奉城,一切有我……”
斛律筠说这番话的时候目光濯濯,几乎要望进炎颜的眼睛里。他极力控制心中翻涌的情绪,生怕唐突了佳人。
面对炎颜,斛律筠从未感觉这般无力过。
这个姑娘不论走到哪儿,都会无时不刻绽放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
她总是信步由缰,就像不经意的一缕清风,无心又爽朗,根本就不知已经在别人的心中搅起怎样的惊洪骇浪。
洪浪翻搅使人寸断柔肠,她的步履却已轻轻地擦肩掠过。
斛律筠自然等不到炎颜点头。
直到他跨上坐骑,仍不甘心地回头相望,炎颜始终是空山新竹般的笑样,纯粹地让斛律筠永远无可奈何。
三日后,炎颜带领商队出了鹰轨城,向东,踏上前往钜燕堡的官道。
三支商队行进两天三夜,这一日清晨,来到了廖家势力范围的边界,便是斛律筠当日所指地图上的姑逢口。
商队在山路交叉的路口停驻。
炎颜勒马立在商队的最前端。
沈煜云带领自己商队的人马随在她身后未动,华畅和毕承的商队陆陆续续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