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岁觉着陈妻所说形貌装束,十九相同,只昨日少年,穿着虽然穷苦,看年纪至多二十六七,心想陈妻必未看真,天下决无年貌本领全都相同之人。陈妻后又说起蒙面恩人方才曾经来过,刚走不多一会,这些伤药,便他取来。说你二人一会就到,但是前面不远有一大片峭壁,崖那边住有不少野人,千万不可过去,树上所钉树皮警告,便是指此而言。薛太岁一算,时间正对,越知前后所见实是一人,只不知行踪如何这等隐秘。方说:“这位恩人好到极点,我便永世作他牛马都所甘愿。”忽听洞外接口笑道:“人都一样,谁力气大就该帮人的忙,薛太岁哥这等说法未免欠通。”回头一看,正是昨日所遇少年,身带兵器和黑披风、白色短衣裤连同面具全都去掉,仍是昨日风雨中见面时那一类破旧装束,只脚上换了一双新草鞋。
薛太岁大喜,跑上前去,双手握着少年两条虬筋蟠结的膀臂,仔细一认,果与方才蒙面恩人一般无二,不禁扑地便拜道:“大哥,你就是方才救我们的蒙面人么?你真和神仙老爷一样。我薛太岁从小受苦,赶了十几年车,居然遇到你这样的英雄好汉,就死也值,真快活死我了!”话未说完,已吃少年双手扶起。薛太岁想磕两个头,用力一挣,觉着少年双手抓紧自己臂膀钢铁也似,休想挣动分毫,急得跳脚道:“你这位大哥,真不讲理,我连受你两次救命之恩,连头都不容我磕一个,岂不把人活活闷死?”少年笑道:“我知你是个血性汉子,彼此情投意合,一见如故,何在乎这些虚礼!”薛太岁只得罢了,笑问:“大哥,方才你在崖上朝我摇手,后又在林外现身,马都未骑,你往桃源庄,怎会回来那等快法?”少年闻言,微一迟疑,笑问:“你从何处见我?”薛太岁说了前事,少年笑道:“狗子秦迪阴险狡诈,你们如再被擒,万无生路。这里的事说来话长,我看你们要想出山,恐还不到时候。前面崖后又有野人。他们原是数百年前避乱入山的人民。
虽然善良,但他们那里,地方不大,每年出产只拘自用。又受祖上遗命,不肯离山他出,法令更严,不愿外人入境。近年受一好汉感化,比前已好得多,尚未完全心服。时机未至以前,最好不要去往崖下走动,过崖更是不利。
“我家不住在此,回去晚了,恐秦家小贼命人窥探,见我不在,又生事故,今日必须提前回去,到家越早越好。好在林中野兽上年已差不多被人杀光。这里连吃带用,样样齐全,本是备作迎接桃源庄那些逃生出来的苦人之用,今早他们才走。地势隐僻,风景甚好,中间还隔着大片森林。仇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