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答应送相片过来的时候,顺便也把照相机带来,一是对上次照相不成功的人进行一个补照,二是满足上次没有照相的同志的愿望。
来到连队时,那个照相的师傅已经架起了照相机,正在准备拍照。
陈汉生出生以来,很少近距离地见过这种相机,如果从旁边看,那简直不是一个照相机,而是一个大望外镜,或者说是一台可以转动的仪器。
三角架下,照相的师傅把头埋在一块黑布中,摆弄了半天,这才从黑布中钻出,手里拿着一个小气球,看着早就坐在那里发呆的士兵,指挥着姿势,并再三吩咐不要眨眼睛,要笑一点,同时快速地一捏手中的那个小气球,一张相片就算是完成了,剩下的后续工作,就是回去冲洗片基,复制相片了。
陈汉生正在那里看热闹,照相的师傅喊了一句,“还有哪个想照相?”
围着的新兵,很有几个都想照,可照相的师傅一问,反倒让那些新兵有点不好意思,似乎照相,自古以来只能是女孩儿喜欢,男孩儿不应该去积极响应的事。
陈汉生不想忸怩作态,他当即第一个跳出来说,“我照!”
那个照相的师傅,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师傅,他让陈汉生先去位置上坐定,然后又开始把头钻进那块大黑布,摆弄了半天,这才把头伸出来,看着陈汉生说,“准备好,开始——好!”
陈汉生的积极配合,让那位师傅很满意,他朝陈汉生点点头,说,“三天后给你送相片过来,要加彩的还是要本色的?”
陈汉生想了想,他觉得本色的比那种加色的逼真一些,但如果是本色的,不能现出领章帽微和军装的颜色来,便说,“我要彩色的!”
照完相,陈汉生不想继续在那里凑热闹,时间对于他来说,非常宝贵。
陈汉生刚回到班里,正准备再次拿着小提琴去那个小黑屋里练琴时,连部通讯员小涂大声喊着他的名字,陈汉生就走出来,问,“什么事?”
通讯员说,“你的家信!”
陈汉生又喜又疑,他喜的是来了他日夜盼望的家信,疑的是他才下到这个老兵连,写回去的信恐怕家中还没有收到,怎么会有信来呢?
陈汉生来到连部,通讯员才告诉他,这封信是从兵站勤务连里转过来的。
陈汉生这才恍然大悟,并立即打开信,很快就被其中的一段话吸引住了:
汉生,你奶想你,都想得整天流眼泪,夜里甚至还说梦话。他甚至跑到那一家,问那家的儿子在部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