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残阳斜挂在天边,细长的云如烟缥缈,添了几分寂寥苍凉。
此时,王远院中已乱作一团。
王远四仰八叉地瘫在榻上,面色涨红,大汗淋漓,抱着圆滚滚的肚皮痛苦哀嚎。
痛到极致时,他浑身无法克制地抽搐不止,好几次都差点滚下床榻,像条油锅里扑腾的肥鲤鱼。
大夫匆匆赶来,为了不影响大夫诊脉,几个奴仆分别按住王远的手脚,让他挺着肚子面朝上躺好。
王远眼若铜铃,粗喘着气,直直瞪着绛红色的帐顶,远远看去,又活像一只新鲜出炉的烤猪。
夕阳渐落,夜幕升起。良久,大夫收回诊脉的手,眉头紧锁着摇了摇头。
“这病症……实在是奇特,还恕老夫医术不精,无能为力。”
众人皆是大骇,王冉冉连忙拦住收拾药箱起身欲行的大夫,还想让他再看看。
然而大夫却像是不敢在这久留,哪怕给再多银子也不愿继续看诊。最后还是众人堵住门口不让人出,他才丢下一张舒缓痛楚的方子,连诊金都没要就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霎时间,府中人心惶惶。
这短短的一日,先是白穰“中邪”,再是王远突发恶疾、无药可医,众人嘴上不说,心里却不约而同地猜测,府里是不是真的进了阴邪之物。
婢女一勺一勺地给王远灌入药汤,王远已没了吞咽的力气,只能张着嘴任由药汤流入喉中。
死死瞪着眼珠,嘴唇张合,喉咙“嗬嗬”地挤出气音,婢女倾身去听,半天才勉强分辨出“阿穰”二字。
婢女看着王远痛苦的模样,抹了眼角的泪,让人去把被关在房中的白穰叫过来。
*
天色暗得很快,没多久,银月就攀上了缀满杏花的枝头,洒下一地白霜。
春鸣脊骨笔挺,盘坐在墙头,衣袂灌风鼓动。绸缎般的青丝披散在身后,被春风吹起,飘扬着切割天上泠泠的冷月。
月华笼着少年玉白秀丽的脸,兰璎终于看清了他的神情,依旧是那般恬淡温和,还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你从哪儿听来的?”
兰璎回过神,不知到底是这个结论离谱,还是得出这个结论的春鸣更加离谱。
他大概是从别人嘴里听了些乱七八糟的八卦,一番添油加醋,张冠李戴,然后信以为真。
毕竟他连白穰的明嘲暗讽都听不出来。
春鸣坐在杏花光影里,嗓音清越:“素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