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从前师尊曾经说过,在最恐惧最害怕最无助的时候,心里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最在意最依赖的人。
如今,她终于明白了当年师尊说的那些话,竟然……都是真的。
很久很久,顾流觞才缓缓抬起头来,用衣袖将脸上的泪水擦拭干净。
他红着眼眶和鼻尖儿,看上去可怜透了。
沐依裳用指腹轻轻的抚着那少年的脸颊,唇边不自觉绽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为什么哭?”
顾流觞哽咽着说:“都是我的错,在师尊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没能陪在师尊身边。师尊……师尊……我……我是不是很没用,你有没有生我的气?”
他说着,眼泪再次夺眶而出,顺着白玉似的脸颊缓缓滑落,竟然有种梨花带雨的美。
沐依裳替他擦掉眼泪,“我没有生气,我知道阿觞肯定不知道我出了事,阿觞一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都明白的。”
师尊总是这样,有的时候通情达理地让人觉得难过。
他此刻更希望师尊能怪罪他,至少让他心里能好受一点。
顾流觞翻身上榻,钻进沐依裳的被子里。
他揽着沐依裳的腰,将脸面埋进沐依裳的颈窝里,嗅着师尊身上香甜的气味,他哽咽道:“对不起,师尊。”
沐依裳轻轻拍着他单薄的后脊,“没关系的,别哭了,你哭的我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儿。”
顾流觞吸了吸鼻子,闷闷的点了点头。
有的时候,他真像个孩子。
一想到孩子,沐依裳又不由得想起了腹中的这一个。
她眸子暗了几分,终究还是问了他,“阿觞,今日你师伯来了,同我说了一些话,我想这件事需要和你商量,便没有先做决定。”
顾流觞慢慢从她颈窝里抬起头来,红着眼眶看她,“是孩子的事吗?掌门师伯对我说了,师尊不要这个孩子了,是不是?”
沐依裳一怔,以为白青竹已经把事情的经过都告诉了他,在听到他的问话时,心中不由得一颤。
在阿觞心里,更想要这个孩子吗?
她抿了抿唇,道:“我也并非贪生怕死,只是……”她抬眸看了顾流觞一眼,心里有点闷闷的疼痛。
“只是如今不行。”沐依裳低声道。
顾流觞紧紧的抱着她,“不要了,以后都不要了,我不想要孩子了师尊,可是……可是没有这个孩子的话,师尊还愿不愿意嫁给我?”
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