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了出征的日期,剩下的时间那就是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了。
待离京前几日总算看见贺韶光又拿出那几个来路莫名的陶罐,陆筱文竟然松了口气,觉得这由北至西的路途也不是那么焦灼了。
七万大军,有圣人在的,吃喝或许不会缺,但是御厨哪有空管他们?这些酱紧巴紧巴至少能撑一半的路程。
这回贺韶光还用上了辣椒,之前从江南带回来的那几棵小苗苗去岁开了花结了果,她留了一半做种子,又收获了一波。
不过熬这辣子鸡丁酱就几乎把她的库存用空了,才得一小罐。
辣椒的滋味陆筱文是感受过的,十分微妙。
看那红艳艳的辣子鸡丁,只得这么一小钵,他心思活跃起来:一定得藏好了,其他的酱被杜副将分去几筷子也就算了,这个可轻易做不出来的。
又嫌自己真是不争气,为了一罐辣酱在这算计多少年的兄弟!
捏着帕子,目送了陆筱文又一次离开。
贺韶光精神抖擞,找徐茹云说话去了。
不管嘉南府的战况如何,京城里的天还是照旧的蓝。
坊市间有垂髫小儿追逐嬉戏,而后被出来寻的大人拎回去揍一顿,然后院子里便安静下来,只剩星点狗吠声,和主人家吃饭时发出的碗筷碰撞声。
一片静谧祥和。
似乎去岁那场兵变在众人心里已经掀不起波澜了,他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和酒楼中说书人的故事原型。
肖崇道目送了御驾浩浩荡荡启程,他一身布衣打扮,蓄起了长胡须,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毫不起眼,那周身的气场也浑然普通,再也没有了狠戾跟阴毒。
他当日在亲卫的掩护下侥幸脱逃,只带了几百两银子银票藏身深山中,等风声过去,就改头换面在城西买了一间小院住了下来。
他孑然一身,老妻没能逃出来,女儿也无缘再见。听闻淑妃已经伏诛了,五皇子亦是被终身软禁。
肖崇道不曾觉得幸运,他浑浑噩噩竟觉得如今的日子是偷来的,他眼见肖家的高楼塌了
转而起来的,是本被肖家压了一头的皇后母族。
他如今叫做伍平安,和前尘了无瓜葛。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名字了,也是希望囚在深宫里的五皇子剩下这辈子能平平安安度过吧。
官道上。
临近午时。
有内侍前来传话,笑容满面地转述了圣人的口谕。
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