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很,钱博士病刚好,凌家一家子就回来了,因为欠着牛家药钱,钱母大冬天也要给人洗一堆堆成山的衣服才能慢慢还上,凌母上门来的时候她正坐在院子里洗衣裳,双手和脸颊冻得通红。
“姐姐,真对不住。”凌母红着眼圈,小声啜泣,“我家婆病重让我们都回去守着,谁知道红桃那丫头不懂事,让姐姐跟元林受苦了。姐姐放心,我已经把红桃给打发走了,希望姐姐消气。”
钱母坐在小木凳上弓着背搓衣裳,冬日衣服厚重,湿水后更是拧不动。她一边听着凌母道歉的话,一边用力拧干衣裳,而后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丝毫没有想搭把手的意思。
她叹了口气:“你卖了红桃又是何必,她一个小丫头,能被贩子送去什么好地方?”
她心里清楚,凌母若是当有自己这个姐姐,家里的下人怎么会对自己那般态度?下人也只是按吩咐办事罢了。
只怕卖了红桃也是不是因为什么红桃得罪了她,而是因为见她可怜在凌母面前提起这事,让凌母没法装傻了吧。
“姐姐就是太善良了,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找个鳏夫改嫁了?”凌母提到来意,挪着小板凳坐近了些,“这次回去家公给我说了个人,是山哥的大伯,年纪虽然大了些,但是无儿无女的,我觉得挺可靠的。”
钱母手上动作一滞:“我没这个想法,你回去吧。”
“别生气啊,姐姐,我也是心疼你嘛。”凌母被拒绝后撇了撇嘴,望着院子里的脏衣服堆成山,她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嫌弃,“姐姐忙着那我就先回去了,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再来找我。”
凌母听出了她的意思:这是让她除了答应嫁给那大伯,其他事一概不要去烦她。
牛大嫂子在她走后,从另一边墙头冒出来,冲她家方向“呸”了一声,骂道:“谎话精!”
牛大嫂子手上也在择菜,就趁着墙头这么边跟她说话:“妹子你别信这人鬼话,我家男人跟凌如山是一个地方的,前两天回了趟家,人老娘活得好好的,她们一家子更是人影都没见,就是故意诓你。”
“还有那凌家大伯,是老实,人都半只脚进棺材了能不老实么?人家还在村子里放话了,谁家姑娘嫁给他,给介绍人十两银子,这要你嫁过去就是给人端屎端尿的,她算什么亲妹妹?”
牛大嫂子说的话就像刀尖擦上了盐粒子,在钱母的心头割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虽然她已经察觉姐妹俩的感情不如小时候了,但人心总是向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