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王安石情商不高,但他的文章却是天下第一。连精于此道苏轼也称他是‘野狐精"。
比起来章越此论,乍看有些‘小家子气"。
章越解释道:「舒国公将天下的框框架架都定好了,我们只好于细节之处有所弥补就好了。」
韩绛释然道:「正是,但这一句不加,旁人怕是不知。」
章越道:「丞相说得是,是我思虑不足,还请你润色。」
韩绛点点头补上,然后抚须道:「如此便王道多了,但不知道合不合天子心底希冀。」
章越点点头道:「当年范文正公变法初衷乃‘劘以岁月而人不之为,悠久之道也",但仁庙心切再三催促,否则范文正公得手诏后,与左右‘吾君求治如此之切,其暇岁月待耶?"」
韩绛满脸欣然地道:「度之,你能这么想就好了,那么老夫有什么不放心。」
当年范仲淹也觉得仁宗皇帝求治太急,在对方再三催促下写下了答手诏条陈十事,而范仲淹原本的念头,是要慢慢改的,不是一蹴而就可成。
仁宗当时心态,好比穷小子整日躺平,有天受了富亲戚羞辱刺激后,陡然决心发愤图强。
然后会告诉我们穷小子从此走了发家致富的道路,并且一路都有白富美眼瞎了一般放着高帅富不要,争相向穷小子投怀送抱。
可事实是穷小子最多努力不超过一个月,马上又恢复了躺平的状态。
日常躺平,偶尔诈尸。
仁宗皇帝也是这般,庆历新政只坚持了不到一年。
普通人要成功,不要好高骛远,不要过度努力。先从小事做起,通过办好每件小事,来投喂自己的信心,能力,意志,提高认识,找到自己的方。
而章越札子里没有宏大叙事,只有从量变到质变。
不过一个时辰,章越书就,韩绛略一增删润色后,章越誊正完毕。
内侍火速禀告官家。
官家正在和高太后品茗。
高太后道:「自三皇五帝以来,治统在尧舜禹汤,道统也在尧舜禹汤,后来儒家出了个孔子,道统便到士大夫的手里去了。」
「从此以后,乱子也便多了,大臣
动辄批评朝纲,人心不古。陛下且记住,名器不可授人。」
官家道:「太后,【国是】儿子还握着,开天章阁是让韩绛,章越献策,最后用不用还在朕!」
高太后道:「韩绛是个厚道长者,章越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