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使者千里迢迢至契丹敬贺辽主生辰,但辽国使者自己坐大席,而设小席给本朝使者,就算契丹不知什么是礼仪,但是也没有这般待客的道理,如今朝堂上下因辽国一封国书都畏惧,以后本朝使者再出使辽国又有什么地位可言。”
官家点点头道:“朕已是明白了,章卿你放心,此事朕一定会给你的老师一个公道!”
章越忙道:“臣谢过陛下。”
官家道:“朕记得你的老师是儒学名臣,有滨海四先生之称对吗?”
章越点点头道:“回禀陛下,是这般,老师崇学,莅官所至都留心教化,必在每处都务兴学校。”
官家不由欣然,兴学校正是他与王安石最近达成的共识,比如国子监就刚刚扩招了九百人,对于陈襄更添几分赏识之意。
这样的官员是可以用的,但安排他何职呢?
不过官家没有当场给予章越进一步的答复。
不久王安石与章越便退出了迩英殿。
但见一身紫袍的王安石居前步伐匆匆,一般来说,同事若下了班,同路走的时候都会聊几句天。
但王安石没有丝毫交谈的意思,章越也没凑近前去。
不过这一次王安石却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章越道:“度之,你是不是对老夫有什么不满啊?”
啥?这你都看出来了?
章越连忙解释道:“回禀内翰,此乃子虚乌有的事,若是章某哪里作得不对,章某愿在内翰面前自证清白。”
王安石对章越道:“那么方才老夫与官家言语时,你为何打断?你不知老夫在说什么?”
章越恍然道:“原来是此事,下官也是一时不察,为了救下老师故而心急如焚。话说回来,今日要不是内翰在旁言语,官家也不会答允,下官在此为老师谢过内翰了。”
王安石道:“哦?真是一时失察?”
章越连忙无比诚恳地点头道:“千真万确,千真万确!下官对王内翰一贯如这黄河之水那是滔滔不绝啊。”
这是什么烂比喻。
王安石一晒,然后道:“当初离京前,一次宴上,老夫曾与度之言,子贡问政之事,言道足食,足兵,足信之事。岂好数月前官家亦拿此话问我,此事度之知晓不知晓。”
章越心道,是啊,这问题自己与王安石曾讨论过,怎么一时不察拿出来。
章越坚决地摇头道:“不曾,官家从未问过在下王内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