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你出去逛逛,这宴席向来是叽叽喳喳好生无趣的。”
齐琰见云千宁有些无聊了,便起身让人备马车。
云千宁莞尔,齐暖跟着拍手,道:“我也去,听说城东新建一个茶馆,里面的点心十分精致,每日说的书也甚是有趣。”
齐琰一听倒也笑了,正好小姑娘最是喜欢点心和听书。
“那便过去瞧瞧吧。”
盛思妤起身也想跟着去,齐琰思量片刻,道:“便喊上你兄长一同前去。”
齐琰虽不喜欢盛思妤,但也没打算冷落盛家。
一行人坐着马车辘辘而行,云千宁觉得路途无趣,便动手编了一个花环。
她虽然也戴钗环首饰,但花环还是她最喜欢的。
“真好看,宁宁姐给我也做一个好不好,求你了。”
齐暖抱着云千宁的胳膊撒娇,云千宁可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会黏人的人,一时间还觉得有些可爱。
“嗯,你喜欢什么颜色?”
齐暖想了一会,道:“我瞧着宁宁姐头上那朵浅紫色的花就很好看。”
“这是玉兰,你若喜欢等回府我让人给你送一株过去。”
云千宁从空间里又拿出几枝不一样的花,她已经习惯了不掩饰自己的空间。
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她身怀空间,瞒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谢谢宁宁姐。”
齐暖高兴的不得了,盛思妤看在眼里,微微垂眸。
齐琰和盛翰逸与姑娘们并没有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这二人另坐一起,倒是相聊甚欢。
云千宁很快就把花环编好递给齐暖,齐暖喜欢的爱不释手,连连道谢。
“你们要不要?都喜欢什么颜色?”
云千宁看向盛家姐妹,既然动手做了,也不好不理会盛家姐妹。
“粉色的便好。”
盛思妤没客气,开口直接回道,倒是盛轻禾抿着唇低头,不敢开口。
云千宁先把盛思妤的做好,抬头又问了一遍。
“轻禾姑娘喜欢什么颜色?”
盛思妤微微皱眉,转头有些疑惑:“宁姑娘是如何知晓她名字的?”
“想知道自然就知道了。”
云千宁轻声应着,盛思妤深吸口气,道:“宁姑娘不必理会她,不过是家中庶女,出来见见世面罢了。”
盛轻禾沉默不语,云千宁想想拿了些淡黄色的花朵。
云千宁并没有接盛思妤的话,倒是齐暖眼神古怪的看着她,让盛思妤顿时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马车悠悠停下,云千宁下马车后,将手中编好的花环递给了盛轻禾。
“我……多谢宁小姐。”
盛轻禾连忙福身道谢,云千宁摆摆手,笑笑。
盛思妤眼中带着几分不悦,齐琰从后面走过来,挑眉道:“不错,很好看。”
齐暖转过去问道:“哥,你说我们几个谁的花环最好看?”
齐琰摸着下巴来回打量,随即道:“四个都不相同,倒是各有各的美。”
齐暖是个好糊弄的,如此回答便心满意足的拉着云千宁往茶馆里走了。
这会儿茶馆人还不少,二楼还有单独吃饭的地方,众人商议决定先用膳。
云千宁靠在窗边,齐暖看着站着不落座的盛轻禾招手,道:“坐呀。”
盛轻禾有些无措,盛思妤更是几不可见的皱眉。
齐暖可没那么多,拉着盛轻禾就坐下了,齐琰托着脸带着几分令人看不懂的笑意。
这茶馆的后厨倒是麻利,不多时就将饭菜端上来。
云千宁的口味是被养刁了的,只吃几口便作罢,齐琰吩咐小二端些点心上来。
“之前是吃不下去,如今是不爱吃,江淮也真是的,治病哪有这么个治法?”
齐琰忍不住开口吐槽,云千宁抿唇笑道:“也不能怪他,是我自己矫情了。”
云千宁吃了几口点心,如今胃口也不大。
“不过说来也是,珍馐美味既然能日日吃,也难免嘴刁一些。”
舒妃不就是如此吗?
齐暖跟着点头,随即侧头道:“宁宁姐,我可以不可以有空的时候去府上拜访呀?”
“你是想拜访还是想蹭饭?”
齐琰挑眉戳穿自己这个堂妹贪吃的嘴脸,齐暖一撇嘴,这个堂哥就会揭她短。
“你想来随时都可以。”
云千宁还是很喜欢齐暖的性格,虽然有时候的确吵闹了些。
“真的啊,你太好了宁宁姐。”
齐暖恨不得扑过去给云千宁一个大大的拥抱,她扭头过去,笑容却戛然而止。
“那个方向……是不是公主府啊?”
齐暖伸手指着窗外,众人纷纷望过去,只见公主府的亭台上,似乎悬挂着一个人。
齐琰起身吩咐人过去查看,不多时人便回来了。
“公子,是……玉芙公主。属下没能进去,只远远瞧见一眼,人,怕是已经不行了。”
云千宁一惊,盛思妤她们更是吓到了,玉芙公主死了?
“宫里只怕是已经知道信了。”齐琰沉眸,玉芙死的蹊跷,她那脾气别说不会自寻短见,就算会,也不会让自己挂在外面如此不体面。
这似乎更像是故意为之。
云千宁目光看向公主府,她心底隐隐觉得,玉芙的死跟季元斌脱不开关系。
“我要进宫去看看。”
云千宁起身往外走,齐琰,道:“我送你。”
“不用,古砚在。”
云千宁今日出门看似没有带人,实则玄阙司的人寸步不离。
齐琰点点头,道:“那你注意安全。”
云千宁轻颔首,齐暖呆呆的咽下嘴里的东西,小声道:“宁宁姐进宫做什么?这会儿宫里必然一团乱吧。”
“还不至于。”
云千宁是去宫里探消息的,看来小姑娘也觉得玉芙的死并不简单。
盛思妤刚到京城没多久,不知道这其中弯弯绕绕,只是瞧着齐琰十分关心云千宁,心里有些吃味。
“琰哥哥对宁小姐还真是上心,江郡王得知不会误会吗?”
盛翰逸皱着眉头,低声训斥,齐琰轻笑道:“小宁宁身边尽是居心叵测之人,我自然要关心她。”
盛思妤紧握拳头,齐暖看着她暗暗惊讶,她是不知道堂哥和江淮的关系匪浅吗?他们之间怎么可能有误会?
云千宁坐马车往宫里去,路上竟是又遇到陆傲。
“陆公子拦我的马车所为何事?”
云千宁撩起轩窗帘子,陆傲在旁边拱手,道:“自是为了鸢儿一事。”
“陆公子还真是……执着。这件事江淮不是在御前回绝过了,康王府还不死心?”
云千宁眼底升起几分不悦,这康王府未免太不知好歹了。
陆傲双手紧握,瞧着像是有几分不甘心似的,咬着牙好像接下来的话很难开口。
倒是他身旁的丫鬟,上前福身,道:“我们王妃说了,只要姑娘同意鸢小姐进府,陆家和付家的往事一笔勾销。”
云千宁微微挑眉,陆傲更是隐忍的青筋暴起,她忽然就笑了。
“陆傲啊陆傲,如今你到当不起这一个傲字了。”
陆傲深吸口气压着心底怒意,云千宁放下帘子,悠悠道:“要来寻仇只管来寻,我等着。”
古砚继续驾驶马车上路,陆傲站在原地,眼下他是真的受尽耻辱了。
“陆公子,你怕是忘了这些年王爷王妃的养育之恩了,刚刚何故一言不发?”
陆傲抬头看一眼丫鬟,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却也没有说什么,转头就走了。
“这康王府还真是执着,难不成万俟鸢真的要死了不成?”
云千宁轻轻低喃,随即思量片刻,道:“古砚,你们当中谁轻功最好?”
“轻功当属怀午是上乘。”
云千宁眼珠微转,又问道:“那康王府他能悄无声息的进去吗?”
“康王府守卫并不森严,若趁夜色,应是可以的。”
云千宁心中有数,随即道:“那便让他去看看,万俟鸢是否如他们所说病入膏肓了。”
之前皇帝要派凌禾去诊治,他们拒绝了。
若真重病,又岂会拒绝凌禾医治?可若不是重病,康王府所做的事她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几次三番刁难的都是陆傲,明知自己对陆傲心有芥蒂……
刚开始让他跪府,她尚且能理解。
今日竟是让陆傲放下杀父之恨,这不符合常理啊。
云千宁越想脑子越乱,抬手轻轻拍拍脑袋,这种事还是应该交给江淮来想,给她十个脑子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
马车缓缓停在宫门口,在得知是云千宁后,只象征性的检查一下便放行了。
她到后宫的时候,太后并不在自己的宫殿内,而是去了乾元殿。
她寻至过去,还未等入殿,便听到殿内季元斌的哭声。
“是臣无能,竟是没发觉公主异样,自从她从淮宁郡王府回来,她便一直精神恍惚,嘴里总说些什么臣听不懂的话。”
“听她身边的丫鬟说,那些话都是郡王妃同她说的。”
云千宁紧皱眉头,身后公公突然开口,道:“宁……”
“嘘。”
云千宁连忙回头制止,幸好没有引起殿内人的注意。
“劳烦公公就当今日没有见过我,我先回慈宁殿等着,公公应是知道怎么做吧。”
公公可是宫里的老人了,最是会看眼色。
“宁姑娘放心,老奴省得。”
云千宁自是放心他,点点头便转身回慈宁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