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举起,就把她送上了岸边。
少年翻身上了岸,一身墨蓝锦袍浸透了水,清隽修皙,俊目幽深,水珠沿着他袖子滴成一串。他眸子一转看向眼前这白胖娇憨的女童,一副被吓呆的小松鼠模样,坐在那却也不晓得哭,头发衣裳都湿淋淋的。
“能站起来吗?”
小松鼠像是没听明白话,只朝他傻傻的点了点头,他旋即有些失笑,神色都带了些笑意,这呆呆笨笨的,倒是有趣。
“小姐!小姐!”好些婆妇仆役在不远处四处张望叫喊。
少年蹲下身子,瞧她梳着圆圆的两个鬏鬏头,忍不住捏了捏,“接你的人来了,下次再乱跑,可不见得有这么好的运气了。”说完站起身来,甩了甩袖子的水,背着手缓缓走远了。
女童这才渐渐回神,花灯辉映下离去的身影,隐约模糊。
容府,正房东暖阁内。
丫鬟把福寿纹路紫铜火炉的火拨旺了些,屋里暖烘烘的。嘉月半卧在软榻上,她已连躺了七日了,一日一日吃着哭得掉渣的汤药,偏偏她最厌恶这味道,喝一碗要吐半碗。
容母坐在一旁,三十出头的年纪,抱着个喜鹊绕梅的紫铜手炉,身着一件蜜合色绣红牡丹薄缎对襟长袄,鬓发如云,妆容端庄。
旁边的莲花小翘几上正凉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青色药汁儿,嘉月看得心尖颤颤,撒娇卖乖道:“母亲,我的风寒已全好了。”
容母目光温柔疼爱,面上却板着,“我听丫鬟说你常偷偷吐药。”
嘉月揉捏着衣角轻声分辨说:“我不想吐的,但那药苦的很,喝进了嘴便咽不下去……就只好吐出来了。”
“还不是你肆意妄为的后果,再有下次,我定狠狠罚你!”
嘉月皱着小脸,蔫蔫地低声应道:“是。”
容母眼露满意之色,摸了摸她的小脸,一摸之下立刻皱了眉。她病了一场,脸蛋也瘦了不少,小脸上拧不起一点肉,不似往日白胖小包子样,容母心疼道:“以后可得好好吃药,不许混赖!”
一听吃药,她眉头都皱起来了,牛皮糖般黏上容母胳膊:“母亲,那药好苦……”
容母却不再搭理她,只对着一旁的丫鬟说:“把金桔姜丝蜜、玫瑰莲蓉糕还有百合汤都给二小姐端来,小姐喝一口汤药便塞一口进她嘴里。”丫鬟忍笑着应是。
嘉月只好默默闭上了嘴。
如此苦熬了半月有余,这病终于是全好了。
三月初到,枝叶抽出了嫩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