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昏沉黯淡得仿若被浓稠墨汁浸染的出租屋里,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弥漫着绝望与破败的气息。仅有一盏昏黄老旧的台灯在角落里苟延残喘般地闪烁着,那如豆的灯光有气无力地摇曳着,拼尽全力也不过勉强驱散些许浓稠如墨的黑暗,仿佛是一位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在与无尽的黑夜做着最后的无力抗争。它那昏黄的光晕颤颤巍巍地洒在地上,愈发衬出这屋子的阴森与孤寂,恰似黑暗中一点将熄未熄的微弱火种,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彻底吞噬。
地上一片狼藉不堪,各式各样的国潮来袭外卖盒七零八落地散落着,盒盖大敞四开,残余的饭菜早已变质,散发着阵阵令人作呕的馊味。有的饭菜已然干结,黏在盒壁上,像一块块散发着恶臭的斑驳污渍;有的汤汁四溢,在地上蜿蜒出一道道油腻腻、脏兮兮的痕迹,仿佛是在无声地哭诉着主人这段时日里混乱无序、近乎绝望的生活。那些外卖盒的颜色也因沾染了污渍而变得斑驳陆离,失去了原本鲜艳的色泽,宛如一个个被生活狠狠践踏过的残兵败将,杂乱无章地瘫倒在地,见证着主人生活的崩塌。
墙角处,一个鼓囊囊的蛇皮袋突兀而又扎眼地立在那儿,里面密密麻麻塞满了喝完的大桶冰红茶瓶子。瓶子相互挤压着,发出轻微的嘎吱嘎吱声响,仿佛在低声抱怨着这局促逼仄的空间。袋子的表面布满了灰尘,脏兮兮的,有些地方还破了几个小口,露出里面的瓶子,在这狭小昏暗、令人窒息的房间里,愈发显得格格不入,如同一个闯入了错误世界的异类,与周围的破败景象相互映衬,更添几分凄凉。
李书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精气神,如同一滩烂泥般瘫坐在那张破旧不堪、嘎吱作响的椅子上。他的头发凌乱得好似杂乱无章的鸟窝,毫无生气地耷拉着,一绺绺发丝纠结在一起,仿佛是被狂风肆虐过后残留的枯草,肆意地散落在他的头顶。眼眶深陷,浓重得如同熊猫般的黑眼圈挂在脸上,那黑眼圈犹如两块乌青的瘀痕,是他无数个日夜辗转难眠、被忧愁啃噬的明证。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是一潭死水,再泛不起丝毫涟漪,曾经闪烁其中的光芒早已熄灭,徒留下无尽的空洞与迷茫,仿若灵魂都已被抽离,只剩一具被生活击垮的躯壳。
他的手指颤抖着,像是秋风中飘零的落叶,干枯、无力且脆弱,一遍又一遍地刷新着手机屏幕。屏幕上那一条条催款信息好似狰狞的恶魔,张牙舞爪地无情嘲笑着他的落魄与无助。信息的字体鲜红刺眼,每一个字符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向他千疮百孔的心窝,在他已然脆弱不堪的心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