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惭愧地咳嗽了一声:“完事了?”
“是呀。”她兴奋地道,“当武吏挺有意思的,比去混宴席有意思多了,只是之前我看着那高高的衙门就害怕不敢进,幸亏有大仙你。”
“我也没帮你什么。”
“怎么会。”她笑,“虽然你没出手,但你光是在我身边,我就觉得一切都会很顺利——你可是独独庇佑我的神仙呀。”
心口仿佛被撞了一下,张知序眸子微微睁大,又垂下眼帘低笑。
被当成保护神了,很荒谬,但又挺让人高兴的。
这是他头一次不作为“张家二公子”,只作为他自己,被人需要和崇拜。
许是陈宝香实在太累了,回到水心小筑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张知序还是觉得难受,勉强撑起她的身子,借着月光小心翼翼地将马飞草敷在她的额头上。
手肘和膝盖也不太舒服,还有被打了好几下的肩膀。
原是不该这么解开一个女子的衣裳的,但就这么睡上一晚,第二日她怕是要疼得下不了床。
犹豫再三,找出反正该看的都看过了、君子也可以论心不论迹、屋子里没点灯、大不了对她负责等一系列的理由,张知序扯开了她的衣带。
不看还好,一看火气就往上冲。
近来养得白白嫩嫩的一个姑娘,去一趟武吏衙门浑身都是淤青,肩上愈合的伤口被人砸了一下,有些红肿,膝盖上也紫了一片,动一动都疼。
拖着这么满身的伤,还巡班到了半夜?
这武吏谁爱当谁当!
骂骂咧咧地翻出药膏,他这里涂涂那里抹抹,感觉伤处抹不完似的,更气了。
陈宝香却是一夜好眠,醒来就兴致勃勃地往成衣铺子跑,买了一身瓷秘色的束袖套装,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大仙,这身利落吧?”
她今日都没梳发髻,乌发一半落成长长的马尾,一半盘在头顶,看起来倒是干净清爽。
张知序原本想劝她转投文吏,瞧见她眼里那闪闪发光的神采,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利落。”他叹息。
得到大仙的认可,陈宝香欢呼一声,付了钱就往衙门跑。
“宝香来了?”樊天一改先前的嚣张,看见她就招了招手,“你的佩刀发下来了。”
陈宝香跑过去拿起刀看了看,哇了一声:“还真不含糊。”
“那是自然,我们造业司的武吏衙门比别处可厚道多了。”樊天骄傲地挺起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