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曾经差一秒死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生命如同被隆冬定格的枯木。
沈寂星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清楚,黑夜的尽头在哪里。
泊聿一句轻飘飘的话将其带过。
“我宽恕你了,阿星。”
沈寂星最近过得太过舒适,每日浸在清冽果香的覆雪松木中,好似已经忘记他曾经有多无望。
圣诞夜里朝他伸出的手。
化为漫天的囚笼将他锁在方寸之地。
沈寂星平静望着那个人,一如当初恭敬唤他:“先生。”
光影纷飞的月色仿佛被雪色浸染。
漫天雪白落在玫瑰上,犹如圣诞夜的色彩。
那稚嫩尊贵的少爷坐在轮椅上,琥珀色的眸在冬日如和煦暖阳。
“好狼狈啊,小朋友。”
“你要跟我回家吗?”
那憔悴漂亮如冰砌的少年,曾满怀希冀地颤巍巍伸出手,将一切和未来都给他。
泊聿在此刻想,他可以不追究过去的一切,他帮沈寂星抚平一切伤疤,他们回到当初初遇时的模样。
只因为那一句同样温和的先生。
他从未在成年后的沈寂星脸上,看到如此笑意的目光。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个小男孩已经不爱笑了。
泊聿淡淡嗯了一声,正欲张口时,他听到沈寂星继续清冷温和的说道:
“你的大清已经亡了。”
泊聿的面色蓦地一变。
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沈寂星,月光下身影修长玉立。
那个曾在雪夜被他捡回家的小男孩,一如他想象中那般成长为不被蒙尘的耀眼明珠。
他说:“没有人需要您的宽恕。”
沈寂星视线始终平静,却向一把锋利而无声的刀。
把泊聿残存的念想割得粉碎。
“您还不明白吗?”
那个只会躲在墙角无助哭泣的小男孩已经长大了。
他只能一次次救自己于水火。
在枯木开花那天,他望向盛茂的枝头,清晰地听到天际传来的轰鸣声——
“您已经偏离航线,请重新规划路线。”
所以他那时做下一个不可思议的决定。
泊聿面上的笑容全然不见,冰冷阴郁地盯着他,听他薄唇轻勾的缓缓说道:
“能解开锁链的,从来只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