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把剑放下,若真是伤了她,那才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到时候传扬出去,那便是父杀子,若是被有心人告到陛下面前,那就不好了。”
叫沈兰昭一提醒,霍无疾惊出一身冷汗,低头一瞧,沈兰昭还光着脚站着,三月的天,还冷着,心下不由愧疚。
他是一时气上头,不管不顾了,倒连累沈兰昭受罪了。
将剑放回挂在墙上的剑鞘里,霍无疾走到床边拎了沈兰昭的鞋子,见沈兰昭急着要出门,便拉住人,蹲下身给沈兰昭穿鞋。
沈兰昭吓了一跳,缩回脚,“小侯爷,这不合规矩……”
“新婚之夜叫你遇到这种事,也有我的错,若我名声没有这样烂,府里那帮人怎么敢这样明目张胆算计,你再不委屈也是委屈的,你我夫妻,倒不必这般生分。”
霍无疾捉住了她的脚,慢条斯理套着鞋,动作极为好看。
只眉眼蕴着丝丝戾气,显露着作为侯府继承人的不容置喙。
可他明明在给她穿鞋。
沈兰昭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少年夫妻,携手共白头。
从前期盼的,她好像从霍无疾身上看到了可能。
不……沈兰昭错开眼,压下那丝丝悸动,她同李庸也有过恩爱的时候,恩爱的时候,做什么都好,都对,都是心肝儿。
可是不喜欢了,哪怕是你喝口水都会被嫌弃,甚至过往那些恩爱之事,也会成为攻击你的借口。
待回神,霍无疾已经握住了她的手,走到了院里。
令春令秋搬了两张椅子,夫妻二人坐下。
“小侯爷,小侯爷,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被发卖,奴婢自知怀了您的孩子,会惹得大奶奶不高兴,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好歹是您的骨肉,您救救奴婢吧……呜呜呜……”
瞧见他俩,那被几个粗壮婆子压着的丫头抬起满是血的额头,哭得梨花带雨。
“你既说是我的孩子,好,你说说,爷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破了你的身子,旁边又有谁在?怀了几个月了?”霍无疾压着怒气问。
那丫头许是没想到霍无疾会问得这般直白,愣了一下便又继续哭,“小侯爷忘了,小侯爷去阜阳游历之前,在书房里拉着奴婢说奴婢香……离上次也有三个月了……小侯爷不会不认吧!”
“看清了是我这张脸吗?!若是认不清,我叫你到阎王那儿看看清楚!”
霍无疾额角青筋跳动,面色阴沉就要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