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批新兵分成三个排九个班,和连部一起,住在朝向正南的一排平房,与家乡知识青年住的平房结构类似,但显得更坚固,一块块红砖平叠垒成,厚实的水泥地面,墙壁用石灰粉刷,已经泛成黄白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建成,不知道住过多少士兵。
连部在最西,有连长、指导员、副连长,住所与办公合在一起,接下来九个班一直排下去,新兵睡的是地铺,一溜铺板拼在一起,靠墙铺在房间两侧,这样设置是为了方便上下,如果架起来,紧急集合时,几番折腾就会散架。
房间小人多,一个排三个班挤住两间,排长班长与我们同住,不过他们的床是支起来的,虽然是水泥地面,但是江南潮湿,这样可以避免受潮。
当时的部队,条件其实也挺艰苦,行军床并不多,更多的是我们睡得这种铺板,下面用木凳支撑,行军床只有少数几个老兵能有,算是高档品了。
新兵连的铺板,是各个连队凑来的,完好的不多,木板折断的、变形的、露出钉子的不少,拼在一起还厚薄不一,睡在两块铺板之间被挌的很不舒服。
一个班通常八九个新兵,我所在的八班是九人,对面通铺上睡的九班是八人,九班分成了两个房间,一部分与我们住,一部分与另一房间的七班住。
我们属于三排,排长是军校刚毕业的军官姓陈,和其他连队干部一样,都是义务兵身份考上军校,成为军官,从新兵连干部身上,我看到了考取军校的希望。
连部过去是炊事班,一排朝正东的平房,南边是厨房,中间是饭堂,也是我们上政治课的场所,北边住的是炊事班老兵,炊事班过去是厕所,一条米多宽的水泥路,将几处连接起来,一直连接到前面的汽车连和营部。
新兵连生活艰苦,自从第一顿午饭稍感温暖之后,接下来就开始全面感受。
最先感受的是压抑,时刻处在老兵监管之下,本班的班长可以管,其他的班长也可以管,甚至后勤保障的老兵,也可以管,更别说连队干部了,说什么都要听,讲什么都要做。
任何事情都带着强制,没有理由,只有服从,强制到没有自由,没有隐私,一举一动都要符合连队规定,不能喧哗不能打闹,到哪都要向班长报告,做什么都要征得班长同意。
走路要跑,上厕所数秒,吃饭规定时间,除了思想,一切都被禁锢,一切都被暴露,全身上下,不能私藏任何物品,行李随时要接受检查,只要班长认为不应该随身携带的东西,都要交他统一保管,如果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