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小寒,天气虽是愈发寒冷,但崇祯二年的正月却因为"唐王府秘辛","靖江狸猫换太子","鲁藩宗室饿死"等一桩桩案子而热闹非凡。
就连年前那些"斗志昂扬"的御史言官们也是不约而同的停住了攻势,心中很是茫然。
这几件案子,随便单拎一件出来,都足以对在朝中引起热议,但眼下却是毫无征兆的突然涌现,难免让人浮想联翩...
除了朝野及民间愈发"喧嚣"之外,大明天子所在乾清宫中自然也是不能幸免,自全国各地而来的"请安"折子宛如雪花一般被送进乾清宫中,甚至比天子去年继位的时候,还要多上不少。
晌午已过,窗外的日头已然渐渐西沉,大明天子朱由检面色平淡的居于案牍之后,静静的翻阅着手中"千篇一律"的奏本。
无论是地位尊崇的秦王府,亦或者远在甘肃的肃王府,均在奏本中不约而同的表露出,宗室乃是国家根基,纵有些害群之马,也不能以偏概的意思。
说来可笑,纵然是昔日继位的时候,朱由检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拥有如此之多的"亲戚"。
这些"亲戚"在奏本中的态度更是恭敬,一口一个陛下,一口一个万岁,但字里行间又无不在强调其"宗室藩王"的身份。
很显然,近些时日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的几桩事关"宗室不法"的案子已然令大明这些宗室藩王们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不安,故而不约而同的上书,以退为进的向朱由检"施压"。
"陛下.."正失神的功夫,朱由检的耳畔旁响起了一道轻呼声,抬眼望去,司礼监秉笔王承恩正小心翼翼的望着自己。
"送走了?"轻轻点头,朱由检将思绪重新拉回了现实之中,不置可否的朝着眼前的心腹太监问道。
"回陛下,送走了.."
闻声,司礼监秉笔也是自脸上涌现了一抹苦笑,用宽大的袖袍擦拭了一下额头上隐隐渗出的汗水。
刚刚送走的"宗人令"可是年过八旬了,早在神宗皇帝在位的时候,便因为身体抱恙,常年于府中休养,已有多年不曾上朝了,以至于就连他这位"天子大伴"都将这位老祖宗给忘在脑后了。
那宗人令虽然身上的爵位不显,但辈分却是高的吓人,若要严格追溯起来,只怕案牍后的天子还要称呼一声"叔祖"。
"有点意思,"回想起刚刚那名垂垂老矣,就连说话都是有些吃力的宗人令,朱由检的嘴角便是勾勒出一抹若有所思的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