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了?’’
听闻耳畔旁响起的脚步声,假寐的朱由检缓缓睁开了眼睛,望着身前微微躬身的司礼监秉笔说道。
‘‘回陛下,诸位大臣都出宫了。’’
见朱由检的目光望来,顾不得擦拭脸颊上的汗水,司礼监秉笔王承恩忙是行至朱由检身前,规规矩矩的应道。
自朱由检登基以来,为了表示对这些朝臣的尊重,必当由在民间有‘‘内相’’之称的司礼监秉笔亲自出迎和相送。
有时候,大明天子朱由检也会在乾清门下等候。
‘‘嗯…’’
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朱由检转而将目光投向不远处半开的窗柩。
此时日头已是西沉,几盏宫灯因为不时刮起的微风而忽明忽暗,将朱由检的脸色映衬的隐晦不明。
‘‘陛下…’’迟疑少许,迎着朱由检狐疑的眼神,王承恩硬着头皮缓缓开口:‘‘南直隶那边,真就不管了吗?’’
作为朱由检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王承恩最是清楚昨日收到陕西的战报之后,看上去风轻云淡,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的天子究竟发了多么大的脾气。
他也没有料到,那些终日里自诩为‘‘正人君子’’的文官们竟然会为了一己私利,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也没有想到南京城中那些与国同休的勋贵们居然会与其同流合污。
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放眼整个南直隶,除却那些南京勋贵们,谁有能力影响整个漕运,通过控制漕粮的方式,使得陕西边军动弹不得。
如此高明的手段,怕是他们的祖上复生也要叹息一声自愧不如吧。
‘‘整个南直隶都被他们经营成铁桶一块,自然是有恃无恐…’’
闻声,朱由检的嘴角便是涌现了一抹自嘲的笑容,同时将案牍上一封奏本狠狠的扔在地上。
‘‘运河沿岸有乱匪出没,导致漕船沉默,延缓朝廷运粮的进程。’’
‘‘南京守备魏国公上书南京兵部,已然领兵肃清运河沿岸乱匪,漕粮不时便将押送至陕西。’’
朱由检越说越是激动,脸色更是有些癫狂,整个乾清宫暖阁内只剩下他沙哑的声音在悠悠回荡。
乾清宫暖阁的宫娥内侍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朱由检发如此之大的脾气,皆是一脸惊恐的匍匐在地,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也许知晓事关重大,同样跪倒在地的御马监提督曹化淳忙是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神,挥了挥手,示意宫娥内侍自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