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望着几名心腹重臣步履蹒跚,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的背影,案牍后的朱由检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脸上写满了复杂。
"黄得功他们,估计快到了吧?"
良久,朱由检清冷的声音于暖阁中悠悠响起,使得沉默多时的司礼监秉笔王晨恩缓缓抬起了头,目光中夹杂着一抹忧虑。
"回陛下,依着时间来算,估摸着就这两日了。"
轻轻抿了抿有些干涩的嘴唇,司礼监秉笔便是不假思索的回道,心中万千思绪也是不由得被暂时放下,注意力转而放在了几千里之外的陕西。
虽然终日陪伴在朱由检身旁,但他仍是不能完全理解天子刚刚的"惊天言论"。
虽说在过去不到一年的时间中,天子先是以雷霆手段,自一众勋贵及文官的手中夺回了部分军权,令得名存实亡的京营焕发了些许生机;而后又先后对建州女真及奢安叛军取得了胜利。
但笼罩在大明朝上方的阴霾仍是没有完全散去,各式各样的"内忧外患"仍在一旁虎视眈眈,随时准备上台表演。
如此局面下,天子却是异想天开的想要改革商税,设立税课司,甚至以吏员为官,此等念头无异于自掘坟墓,将大明诸多势力尽数推到皇权的对立面。
尤其是眼下的当务之急乃是尽快解决"陕西民乱",但天子想要火上浇油,实在是与其一贯以来的"成熟影响"大相径庭。
难不成一向沉稳的天子被外界声称的"中兴之主"给冲昏了头脑,使其心性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陛下,"望着案牍后面沉似水的大明天子,忠心耿耿的司礼监秉笔终是压抑不住心中的疑惑,小心翼翼的劝谏道:"奴婢愚钝,自太祖建国以来,农税一涨再涨,反倒是商税几十年如一日。"
"陛下设立税课司,提高商税,向商人们收税,奴婢实在是有些担忧,唯恐引起天下动荡..."
虽然太祖建国时期,通过种种限制及律法,明确商人低微的社会地位,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等限制商人的条条框框早已名存实亡。
昔日只能仰仗朝廷鼻息而存在的商人们也纷纷成长为腰缠万贯,"指点江山"的富绅豪商。
不提南直隶那些富可敌国的"淮扬盐商",就说前段时间才刚刚被天子着手解决的"晋商"。
那些张家口堡的晋商之所以有底气,公然无视朝廷禁令,与辽东建州女真及草原上的蒙古鞑子"眉来眼去",仰仗的不就是手中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