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说说.."
像是早就预料到杨肇基会有如此言语一般,案牍后的天子没有露出半点意外之色,毫无王承恩想象中的愠色,甚至声音中还夹杂着一丝欣喜。
"回陛下,"见天子丝毫没有怪罪自己的模样,杨肇基心中的包袱尽去,忙是拱手说道:"喀喇沁部及内喀尔喀联盟虽然昔年皆是臣服我大明,也是最晚投靠女真的蒙古部落,但其部落驻地却是毗邻女真,与我大明毫无接壤。"
"尤其是那女真大汗皇太极前不久才刚刚派兵征讨了多罗特部,足以看出其对蒙古部落的重视,自是不会坐视喀喇沁部及内喀尔喀联盟倒向我大明。"
"更重要的是,我大明实在是没有余力帮助他们分担女真鞑子的压力.."
到了最后,杨肇基的声音中也是夹杂着一抹酸涩,魁梧的身躯也在微微的颤抖着,其满是老茧的双手更是下意识的紧握着。
瞧得出来,这位投身行伍二十余年的悍将此时心情颇为激动。
此话一出,未等案牍之后的天子有所反应,一旁的司礼监秉笔便是下意识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满是惊骇之色。
他虽然不及朝堂中那些衮衮诸公们学识渊博,但也不是民间那些愚昧无知的老农可比,自是听出了杨肇基话语中潜藏的危险。
如若杨肇基所言为真,岂不是意味着这些蒙古部落所释放的"善意"对于大明来说非但没有丝毫益处,反而杀机无限?
"爱卿所言甚至,朕没有看错人。"
没有理会身旁大惊失色的司礼监秉笔,案牍之后的天子突然重重拍了拍身前的案牍,在杨肇基受宠若惊的眼神中,毫不吝啬的表达了对其的支持,脸上充斥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之色。
不愧是于边镇任职多年的军中悍将,瞬间便察觉了这些看似美好的消息背后所潜藏的危险。
刚刚那些朝臣只顾着"互市"为大明所带来的利益,却是下意识的忽略了这些野心勃勃的蒙古鞑子或许不会真心归顺的事实。
亦或者他们心中知晓,只是下意识的不想去相信。
"陛下谬赞,微臣职责所在!"
经历了最初的错愕过后,杨肇基便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微微颤抖的说道,只觉得数月以来所遭受的辛苦及委屈尽数不值一提。
他杨肇基寸功未立,却是得天子如此信重,实在是皇恩浩荡!
"爱卿所遭受的委屈,朕心中有数。"
"辛苦爱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