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小嫩手,躺咱船上放放鸟碍着谁了,隔岸看灯火,听些风波小曲,做它春天的梦,想想姑娘的暖被炕,小日子确实滋润。
我本水客,清风明月,我行舟,皆无尽也。媳妇儿,来登船,不收钱!
谢温良和老船夫们打了声招呼,伞别在腰际傍剑,好像意识到什么,忽然一手抓着下摆,一手拎着酒壶,身影跳过略闪过月色的水坑,嘴角上扬道:“还好我机智,脏了,可又得几文钱呢。哥哥我岸上走~”
伴随着自认为动听的歌声,谢温良渐行至家门,满心欢喜,仿佛手中酒都香几分醉人心。
这小院虽然不大,可都是师傅和自己几年下来的积蓄,好不容易才选定西山临阳的一侧。傍淮水,伐竹建院倒也方便,是个隐士向往好去处。更何况不去背阴侧与老人和采茶者争地盘和利益,虽然看不见采茶姑娘,有些遗憾;加上师徒两个面善,能说一席玲珑话,离淮人生性散漫,自然不与其计较占山几许。
旁人只知道谢温良是一说书郎,常常能和晒太阳的老人家们笑个风流,不少小娘子假装听说书怀着春意偷偷瞄上两眼,确实是青衫走马少年郎,惊堂木一拍,独占八分英气。却不知这小竹门可是谢温良七岁提剑开始,每年老酒鬼师父就削下一根中意的,火燎沥出汁,晾干坚固又耐用。
毕竟看的书杂、多,年少早熟,谢温良时常打趣老爷子也有一颗少年人附庸风雅的心啊,不出剑还爱装大侠,非要自己建间草堂学什么风流隐士,终归少一个师娘啊。
可情爱这事,没法子嘛,交给后代人来吧。
可惜,少年还是知道的太少。谁不曾有过风流韵事?更何况老剑仙呢。
谢温良只知道老爷子爱听说书,爱磨剑,偶尔赞叹一下:“好剑!”但还从不拔出,这就很不大侠。
至于女人,老爷子应该是爱的,毕竟从老爷子给姑娘人家算命可以看出来,温良看来,那口水比太白写三千丈豪气多了,还时不时:“小道尔,难免不准,贫道要再摸一下!”
走完泥泞的山路,谢温良心想:改天非得把这条路全部都铺成青石板,先不说实用,那意境,不,要铺就一山青石板!师傅说了,出来混,江湖要大气行!
见竹门紧闭,谢温良上前敲了两次门,后退一步,喊:“师傅,酒来了,开门。”
谁知里面没有人做答,停顿了几秒,谢温良又敲了一次,莫非师傅睡着了?正怀疑着准备翻墙进去看清楚,也没准师傅拿棋盘去山下老王家奕两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