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一个人要分一杯羹,马晨可以说是全方位的受到了苏了了的威胁。
马晨三十三岁那年决定做律师,在事务所已经六年了,是老员工了。最早因为司法考试没通过,一直给各个执业律师打下手,做些公共助理的工作。做公共助理第三年,他终于通过了司法考试,然后挂在解忧名下实习。转正之后就做了授薪律师,自己在开拓案源方面一直没有什么进步,主要依赖事务所的公共案源,拿固定比例薪酬。解忧的授薪虽然优于本市的大部分事务所,但是因为她的事务所不是所谓的公司制事务所,还是以提成律师为主,所以对于纯靠授薪年龄又偏大的马晨,这两年她一直想让他尽快独立起来。老同事都挺了解马晨,不善言谈,做事认真,所以有些多余的案子愿意交给他来做,让人放心。他没有什么城府,喜怒都写在脸上,人不坏,但是心胸不算开阔。苏了了的入职,让他的薪资骤然下降,这对他来讲是一种威胁,让他感到焦虑,人到中年何去何从的焦虑。
亲眼见识过沈太阳独立执业以来有多焦虑的苏了了,在陆陆续续听了常耀辉的介绍之后,开始对这个老大哥的抵触情绪产生了一些变化,甚至可以说最近有些同情他了,这种情况换作是自己,也会这样吧,苏了了这么认为。
九点半,爷爷奶奶带着小孙子准时来到办公室。男孩儿白白净净的看起来特别机灵。爷爷先大概介绍了下自己以及家庭状况,爷爷姓李,今年62岁,之前是位下岗工人,没有固定收入,办了退休手续,这两年每个月才有了不到两千块钱的退休工资,奶奶是位家庭妇女,59岁。儿子还在的时候,是位外企工程师,收入不错,当时一家四口也生活的很宽裕,只可惜儿子因为突发心脏病,年纪轻轻的就不在了,李大爷介绍完叹了口气,看看小男孩儿。男孩儿就在一旁打量完整个接待室的环境,又开始观察苏了了和马晨。当李大爷要继续说具体案情的时候,马晨对苏了了说:“你带小朋友出去玩会儿吧。”
“啊?”苏了了有些诧异,这是不让我听案情了?她疑惑的看了看马晨,马晨并没有看她,她见没有任何回应,只得站起来拍拍男孩儿的肩膀,带着他去了另一间屋子。
男孩儿很听话,但是一点都不内向,没有五分钟,就跟苏了了熟络起来。男孩儿叫李义轩,九岁的孩子真是什么都懂,他开始询问苏了了:“律师阿姨,你们是帮我爷爷奶奶跟我妈打官司的吗?他们还躲着我,其实我啥都知道。他们平常在微信上说的话,我上网课的时候都能看见。他们电话吵架我也能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