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眼红的很啊。你看看我,不是一样没生意可做,还不是乐呵呵的,人呐要豁达呀!”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半年你驵侩低价收了多少房屋,别以为老汉不知道。虽然现在没了生意,但这战乱一旦结束,那可就都是雪花白银啊。”
“那也得看战事啊,如果戎族胡子赢了,哪还有钱可赚,都得死球。走走走,发愁生意就能好了,反正也没什么买卖,中午陪老哥喝两盅,让那两个伙计看着店就行了。”
隔壁老王连拖带拽的把一脸无奈的章啸拉走。
繁花胡同位于平城东北角,名称并没有为这片地区带来繁花似锦,恰恰相反这是平城最大的贫民窟。脏乱差都不足以形容这条胡同,巡城御史都懒得光临,不为别的,就是一脚的下去,满靴子五谷轮回之物,就令人望而却步。衣不蔽体的老妪端着虎子随处倾泻,孩童们穿着带补丁的单衣跑闹着,脸冻得如秋时的苹果般通红。
一座破落的房屋中,一个身穿破洞羊皮袄的少女,正蹲在炉膛旁边,守着炉子上的药罐,凛冽的寒风从缺了数片瓦的房顶上吹下来,使得炉膛内的火苗跳动不已。
满脸的黑灰也难掩她那俏丽的容颜,布满老茧的手,时不时的将干柴送进炉膛。如若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右手虎口处的老茧要比别处厚一些。屋内传来两声轻咳,少女秀眉轻蹙了一下,端起滚烫的药罐滤掉药渣,将棕褐色的药汤倒入掉齿的陶碗里,快步走进内屋。
屋内只有一张矮榻,再无他物。榻上躺着一个满脸病容的老妪,身上盖着薄薄的棉被,捶胸轻咳。少女来到老妪身边,单手将她扶起来,说道:“娘,起来喝药吧。”
那老妪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女儿轻叹了一声,小口的喝完了碗中的汤药。
“仙儿,家中的药已经没有了吧,娘这病治不好了,刘郎中都说病已深入骨髓,已难治愈,喝药也只能维持着苟延残喘罢了。别再难为自己了,家里已经没有银钱了。咱不治了可好,娘也想早些下去陪你那苦命的爹爹。”
名叫仙儿的少女偷偷抹了把眼泪:“娘,不许胡说,仙儿一定会治好您的。再说女儿在赵家成衣铺子做工,一天也有五文钱的工钱,工钱是少了些,但买药钱还是够的。家里粮食都已经准备好了,吃到明年三月份不成问题”。
老妪颤巍巍伸出干瘪的手,擦掉少女脸上的泪水:“我的傻闺女呦,成衣铺子一个月前就不用女工了,兵荒马乱的哪有什么生意可做呦,莫要再骗为娘了,听娘的话咱不吃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