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说了一句。
程雪意低着头从他身上下来,目光一点点从他腰线往上,最后转为四目相对。
沈南音愣了愣,抬脚往前走,程雪意伸出手将脸上的笑容抹去了。
笑得太开心了,刺激到他了。
这要不懂她刚才并未害怕才怪。
程雪意迅速跟上沈南音,他也没走远,就停在不远处的悬崖边。
瘴气消散,这次是真的万丈深渊近在眼前。
程雪意张口,哼哼唧唧地询问沈南音可不可以说话,沈南音没看她,只点了一下头。
雪意立刻将丹药吐到山崖下面,深呼吸一口,抱怨道:“可憋死我了,我想告诉大师兄我不怕都不行,因为不能说话,只能任由大师兄误会了。”
言语里似乎十分无奈,可脸上那笑意真是灿烂到难以形容。
沈南音其实并未看她。
严格来说是没正眼看她。
他用余光将她的一切都收入眼中,却不肯正眼直视她一息。
程雪意笑够了,走到他身边一起看着崖下,慢吞吞道:“现在大师兄知道我不怕了,之后不用再那么顾着我,咱们速度快些,我早点拿到修月草,大师兄也好早点回宗。”
沈南音没说话,但当崖底数不清的飞鸟涌出来时,他还是将程雪意护在身后,对她说:“闭眼别看。”
程雪意静静站在那里,乐得轻松不伸手帮忙。
沈南音像世间最高的山,这些长相丑陋恶心的怪鸟绝无可能越过这座高山。
她安全无虞,这一行与她想象中实在不同,惊险全在沈南音,她被保护得极好,近乎脚不沾地,还有闲心与他对话。
“大师兄忘了吗?不是刚才告诉过你,我不怕这些,不必担心我看到。”
沈南音不曾回头道:“你嘴上的确不怕。”
话只说一半,剩下的程雪意自动在脑海中补全了。
嘴上不怕,心里就真的不怕,不觉得恶心吗?
第一次见到这类东西的时候,真的不害怕吗?
很怕。
很小的时候就见过了,当时抱着父亲哭得昏天黑地,做了好久的噩梦,睡觉的时候绝不能没有亮光。
但那又如何呢。
人总要长大,总要靠自己,没有谁能陪伴谁一生,再险恶可怕的东西,生在噬心谷她都要习惯。
说到底她会经受这些,还不都这些修士们干的。
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