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就能将方刚苏醒的蚩尤灭于无形,堕于沉寂。何曾料到居然看到了二太子被重伤了心脉!这简直有生之年难得一见的意外啊!不禁低语议论道。
“这……子隐圣君为何不躲?!”
“大约是因为愧疚吧。”
“将来怎样也是要继承一脉大统,心慈手软要不得哟……”
谁的议论他们也没有听进耳朵里,林苏青其实料到了二太子不会躲他这一剑,正如当年没有躲他娘亲的那一剑。
二太子只是多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回答他任何。刺在心头的伤,挑开了旧患的痛,比从前更痛了许多。但他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头,如不仔细,根本不会被任何谁发觉。
他看着林苏青,好一会儿,付之淡然的一笑,道:“你不恨我”仿佛是欣慰?居然是欣慰么……
“我知道你是凤凰,这一剑你不会死。”林苏青道,“但我的仇已经报了。”没有恨意么,其实是有的,不仅有恨,还有更多的怨。不过,都不是二太子在等待的那种怨和恨。
俄尔,二太子抬手覆住林苏青的额头,清凉的感觉如故,可是在被盖住眼睛的那一刹那,林苏青恍惚看见二太子一贯清冷的神情难得变得温和,难得得……难得得令林苏青感觉……仿佛是自己自作多情所以为的。
他道:“但你要明白,心术用于正途才是谋略。”不知是否是因为伤口,声音格外缥缈,仿佛风一吹就散了。
林苏青知道二太子这一覆手与那回在四田县时不同,他被禁锢了,于是他干脆不作挣扎。
“是要召动蜉蝣归息令了吗?”天边云端上的神仙们疑惑的看着。
林苏青闭上了眼睛,可是闭上眼睛,眼前却反而白了,如清晨的天边刚刚泛出的鱼肚白。与真实的漆黑的夜色全然不同。
忽然之间,白茫茫的天边飞来了一只蜉蝣,孤零零的翩翩飞舞,只它一只,小小的,单薄的身躯。
这一闭眼,从晨光破晓,到正午的烈焰,一直到晚霞余晖斜落,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那只蜉蝣始终孤独的起舞。这一闭眼,便如同在极短的时间内度过了一整天。不知及时会死,他蓦然想起儿时背过的一首诗——
蜉蝣之羽,衣裳楚楚。心之忧矣,於我归处。
蜉蝣之翼,采采衣服。心之忧矣,於我归息。
蜉蝣掘阅,麻衣如雪。心之忧矣,於我归说。
大约他也是蜉蝣,世界所有人其实都是蜉蝣,生命轻短,不知归宿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