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两句歌词之后,全场皆惊,二胡声转,这场大戏彻底真正拉开了序幕。
“戏一折,水袖起落,唱悲欢唱离合,无关我。
扇开合,锣鼓响又默,戏中情戏外人,凭谁说。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
《赤伶》的开篇并没有如先前那两句一般惊艳,却带着一种淡淡的悲怆。
而这种看似平淡的唱法,细细品味才发现正是恰到好处。
恍惚间,有人仿佛看到了一方舞台。
台上戏子水袖轻舞,锣鼓喧天,一个个角儿,一段段唱词轮番上演,唱的精彩。
春去秋来,日月轮转。
唱词还是那些唱词,戏子还是那个戏子。
舞台之外却已化作火海,连天空都被渲染成了血一般的颜色。
国破山河碎,只有戏子还守着这一方舞台。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啊……”
戏腔再响。
众人心中除了惊艳,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明说的悲意。
这悲意不是悲春伤秋的悲,也不是生离死别的悲。
而是一种仿佛超越了生活,超越了现实的悲痛。
就好像是历经一切苦难,看破红尘后的那一丝悲意。
平日里不易察觉,却又时刻存在。
看似轻如鸿毛,却又重比泰山。
这种矛盾的感觉,年轻人是不懂的。
只有那些真正经历苦难,又放下的老人们才体味的出来。
这一刻,市戏剧院的老人们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种笼罩一切的悲意中。
二胡,琴瑟,琵琶,古筝……
所有的古典乐器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吹拉弹唱。
每一个音符都是这些老人灵魂的幻化,每一段旋律都是鲜血的堆积。
“啪嗒!”
水木大学的附属楼里,一滴泪水滑落,摔成了八瓣。
“爷爷,你哭了!”
秦国生的孙女慌了。
她了解自己的爷爷,铁骨铮铮的硬汉子。
就连腿被炸断时,眉头都没皱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