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
穿过闸机,出了地铁站,一边往外走,孟镜年一边说:“你要是还不怎么饿的话,先去我那儿把妆卸了。”
“……好。”
三月中的夜风,还有些微凉,就这么毫无预警地在她心口撞了一个来回。
这一站离孟镜年租住的小区很近,步行大约五分钟。
林檎的黑色背包,被孟镜年轻巧地拎了一路。
进门,林檎看着明显比上一次整洁的客厅,在玄关处却步——上次来孟镜年没有做大扫除,她是直接穿鞋进的屋。
“没关系,你直接进来。”孟镜年回头说。
林檎摇头,弯腰去脱脚上的靴子,“我打赤脚吧。”
“脱起来不麻烦吗?”
高筒系带的皮靴,数不清有多少孔,穿脱显然是个大工程。
“不麻烦。”林檎向他展示,这靴子是侧边拉链的,那些鞋带都只是装饰而已。
“……好吧。”孟镜年失笑。
他转身,再度看了看鞋柜,确实没有多余拖鞋,叫人小姑娘穿他穿过的,也实在不合适。
正要问她要不要拿浴室拖鞋将就一下,陡然想到抽屉里还有双当时为乘飞机买的一次性棉拖。
拿出来拆开,弯腰放到她脚边,“可能大了,你将就穿一穿,下回我买几双新的。”
“下回”这个词,远比任何确定的承诺更加目眩神迷,因为足够有期待。
林檎趿拉拖鞋,走往浴室。
百叶帘拉开着,半开的窗户,涌入微潮夜风。
浴室空间分外整洁,不见一丝污迹或者毛发,被风荡涤过许久,仍然残留一股清淡的木质调的香气。
林檎站在镜前,无措极了,浴室简直比卧室更具有一种“私人感”,她就这样闯了进来,带着绝对无法宣之于口的心事。
洗面奶、电动牙刷、漱口水、剃须刀……毛巾一色都是深灰。
她顿了片刻,才伸手从放在洗手台角落的洗手液瓶里,按出一泵。
洗净手,拨开眼皮,摘落隐形眼镜,脚踩垃圾桶的踏板——新换的垃圾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扔进去。
眼唇卸妆液浸湿棉片,按住眼睛,使黏贴假睫毛的胶水软化。
“一一,洗手液在台子上。还缺什么就说一声。”从客厅里传来孟镜年平和的声音。
“不缺什么,我都带啦。”林檎应了一声。
妆容都卸干净,林檎往镜子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