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搁在里侧的玉枕挡了一击,又扯住已然被她擒了一只手的人,施力将人按在床榻上,自己也往人身上伏去。
玉枕在右后方应声而碎,谢琅却一时半会没打算计较这事,只是感觉有些不对:
……真是见鬼,她的力气怎么比以前小了许多?本来是想把这人面朝下按下去的,现在倒是结结实实要面贴面了。
两人胸口正好撞在一处,谢琅沉着脸想:很好,果然是个女人。
她牢牢按住身下人的手,感觉已经闪到床侧的人没了动作,不由冷然道:
“阁下是使剑还是使刀?”
床榻旁侧的人没有搭话,谢琅余光里却扫到一只苍白得在黑暗里都能看出些浅淡色泽的手,缠着布带的剑柄,以及部分纹银描金的剑鞘。
“剑乃兵中君子,背后偷袭非君子所为,也非追求剑道所为。”她冷嗤道,“当然,阁下或许是心忧这位姑娘,方才有此一击。”
对方那一剑只劈碎了软玉,并未再向前来,若非精准收着力道,实难做到。
“是极,妾之兄长也是担心妾。”被她压在身下的女人款款而笑,说大启官话时的口音却显得有几分僵硬,想来并非大启人士。
谢琅凝神细想了会,方问道:“二位可是东瀛人士?”
她回忆方才摸到的、女人袖袍上的绣纹,分明像是樱花的图案。
大启尊奉的乃是牡丹,并不尚樱,倒是一海之隔的东瀛奉樱为主,女子衣物上最常见的纹案也是樱花。
东瀛尊大启为宗主国,今岁之初便遣使来朝,现下还未离去,在西京出现东瀛人算是正常的事。
只是不该出现在她的国公府里,更别说她的床上!
被她按在身下的女人动了下手腕,见被她扣得死紧,只能说是:“妾与兄长确实自东瀛而来。我等对国公并无恶意,只是有事相商,而且妾还知晓……”
谢琅听得她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很像是有事要求她,怕求不来,先拿些事情吊一吊她胃口。
她冷然道:“如若想展示潜入功夫以及剑术来做筹码以说服我,那现在恐怕不成。”
“我怎知道你们是否有险恶居心,不若这般,如果你们真有商谈正事的诚意,就自缚己身,待我将守在外侧的仆役唤来,如何?”
“嚓”的一声轻响,是床侧那位使剑的“兄长”将剑从剑鞘中挑出半寸。
谢琅神色未变,只在黑暗中凝视被她桎梏在身下的女人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