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身钻回地下。当你守候在这个洞口,并准备了足够耐心的时候,它又突然从另一个出口探出了肥胖的身子。
这些年旱獭的数量也开始减少。因为这种大多数时候生活在地下的动物,缝成褥子的皮毛和炖好的肉都有追风祛湿的作用,虽然当地人因为宗教原因不对它们下手,但外地人和城里的干部却持有另一种观点。
司机开始在四周寻找干牛粪,准备生火了。看来,他是对还藏在河里的鱼变成一锅好汤有着充分的信心。
我与旱獭对望一阵,抽了一支烟,然后,背起枪顺着溪流往上游走去。
脚下的草地表面很干燥,一串串的草穗与双脚纠缠着,弄出许多细密的声响。而下面却很松软,每一步下去,都有一次小小的塌陷。又走了一阵,面前再也没有平整的草地。而是一个个的多年的枯草与盘曲细密的草根形成的一个又一个的草墩,像一群蘑菇一样浮在沼泽之上。从一个草墩跳到另一个草墩,我的身上很快就出了一身细细的汗水。当这些草墩都不能连续成片时,便被一个又一个淤泥深重的明亮水洼隔离成了一个又一个相距遥远的孤岛。
几对黄鸭在水洼间觅食,这些水禽是这一年里最后的候鸟了。再过几场秋霜,它们就要长途飞行到很远的南方去了。直到来年夏天,才会回返。黄鸭被我惊飞起来,在天空中久久盘旋。
最后,我不得不离开河边,走到贴近山边的地方。双脚又踩到了坚实的地面。
回身望去,天上的黄鸭又落了下来,落在那些明亮的水洼中间。
河水在上午倾斜的强烈阳光下,折射出一线闪烁的银光。
我一直远望着河水。一大片沼泽消失了,宽阔的峡谷给两边的山丘收了一次腰,我又回到了河边。这里,河里的水量更少了,透过清浅的河水,可以看到水底下缓缓流动着细细的砂粒。很多干干净净的草根在水里流苏般飘荡。我喜欢我看到的这种景象。
我想再往上游走短短的一段,就会看到水流最初的起源了。这是梭磨河的最初起源。但这仅仅只是我的想象。
峡谷再一次敞开了。溪流闪烁着隐身于一片更广大的沼泽。这片沼泽再次把我逼向山边。后来,我发现,河流离我越来越远,我隔沼泽中央那条曲折漫漶,但仍然有迹可寻的溪流足足有好几公里的距离了。这种距离使我后悔没有把车上的背包带上。
足足两个小时,峡谷再一次收缩,细细的一线溪流又回到我的脚边。这时,两边的山丘差不多已经完全消失了。如果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