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是一副能当家作主的样子,可眼下遇着点风浪便不行了。”
李当忍摇摇头,坐直了身子,“你老子我摸爬滚打几十年,得出了点安身立命的经验,你愿不愿听?”
“……您爱说就说,我说不想听,又堵不住您的嘴。”
“记好了,这一呢,就是天上绝无掉馅饼的好事,纵使真的掉你跟前,瞧着色香味俱全、里头却十有八九裹着耗子药;第二,别太独、别太贪,一个人能耐再大、也没法把路走宽。咱们家的生意做到各行各业、四方朋友都乐意卖咱个面子,你想,那是因为啥?至于这第三么……”
说到这里,李当忍突然住口不言,李醒狮撇嘴道:“第三是什么?”
“呦,李大少爷不是不爱听么,却又问什么呐?”
“爹!”
“好好,我说……”
李当忍笑了笑,接着道:“第三,在这世道上行走,少说些‘凭什么’、多想想‘为什么’,如此,遇事才能沉得住气,也能少吃不少苦头。”
李醒狮听了,一时默默无话,半晌,叹道:“爹,孩儿受教了。只是眼下咱们给人关在牢里,朝不保夕,便再能沉得住气又有何用?”
李当忍嘿了一声,笑道:“这不是闲着发慌么,权把教训儿子当成乐子吧。”
“……”
李醒狮大为无语,只好闭目养神。他从小锦衣玉食,除了偶尔闯祸给父亲责打之外、再没受过别的委屈,牢房里闷热难当、臭气熏天,这倒也罢了,可心中的煎熬却实在叫人难耐。
从昨日进到这牢房起,期间除了送饭的狱卒、也就刘知府来过一回,说了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资敌叛国天理不容’之类的操蛋话,却半点也不提‘提审’二字。
初时,李醒狮满心焦躁、只想弄清事情原委,李当忍便用手指蘸着稀粥、在墙上写下一个‘耳’字,李醒狮这才幡然醒悟,心知衙门之所以没有把两人单独关押,便是认定了自己会刨根问底,只等父亲把实情告知,他们便可黄雀在后,将两只小小蝉儿一股脑吞进肚中。
明白了这点,李醒狮也只好压下性子,面上装的若无其事,只跟父亲谈天斗嘴,心里却愈发焦灼。
大雨还在下着,天色阴沉,看不出到了什么时辰。
有脚步声响起,由远而近,李醒狮心下一惊,忙竖起耳朵听去,下一刻,牢门便被人打开了。
“李老板,你是家财万贯的人,睡惯了高床软枕,偶尔来这大牢里住上一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