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府上明面上跟锦衣卫有瓜葛的也就是谢执玉。
而谢执玉那无耻东西已经被逐出了族,算不得谢府的人。
他谢府是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诗书世家。
他不知道是什么引起了这东厂厂公义子的注意。
“谢才子名满幽州,久仰,升任礼部右侍郎,恭喜,”霍凛淡淡道,既没听出久仰,也没听出恭喜之意:“既是礼部的,便请履职,带使团去使署安顿吧。”
“这……”
他一路舟车劳顿,在京置办的宅子还没踏进去就被塞了个差事,还是接待羌族使团的差事。
谢重书看见呼混耶的脸都能呕血三升。
“谢大人有何异议?”
“下官无异议。”
谢重书咬咬牙领了命,霍凛调转马头让开位置,羌族使团在东厂锦衣卫的瞩目下老老实实步行离去。
几层围观的百姓之后,安宁伯府的马车内,沈溶月摇着扇子:“你情郎从京外回来了,真是巧了,他怎么每次进京都能碰上羌人,像天生不对付一般。”
谁知道呢,兴许就是天生不对付吧。
霍凛深知羌人秉性,保不齐今日就是特意赶回来敲打他们的。
崇嫣不答沈溶月话,给自己斟了杯茶,还没抿上一口,就见弱柳打起了帘子。
弱柳紧张道:“姑娘,魏大人向我们这儿过来了!”
崇嫣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怎么可能,她在心里暗道,这条街人多眼杂,他一个魏公义子怎可以光明正大地与她搭话?
况且过来了,她该说些什么呢?
或许……
崇嫣转着杯子:隔着帘子礼貌问候几句也不算逾矩。
可是,以什么身份问候呢?
安宁伯府的表姑娘?西厂督主的义妹?
烈日炎炎,马车窗外马蹄声哒哒,崇嫣长睫低垂,注视着手中的茶,茶杯内,茶叶子如一叶扁舟,被微风吹得旋转,泛起细细波纹。
她有好多话想问:崇州的天气如何?案子麻不麻烦?你见着你阿兄的墓了没有?
她亦有好多事想告诉他:我把靛青抹额还你了,可你的匕首在姜少娴那儿,偷不到。
她想说——
莲花节那日她吸了足够多的冷香,已经记忆恢复,全都想起来了,也知道姜少娴真的是她阿兄。
他杀了霍弈,害了好多无辜人的性命,她无法同流,只想杀他,可姜少娴穿了软甲。